服务员掏出一张递过去,“庄总在八楼。”
他带方汝心上去,电梯里只有她跟他两个。
经过这番,邵寻终于有所察觉,直截了当地问:“汝心,你最近跟庄翊接触很密切。”
“今晚这事,是我下属惹的,我要过来收拾残局。”
邵寻问:“发生了什么?”
“待会儿就知道。”
方汝心冷冷的,当然不是对邵寻,而是对这件事。
八楼到了,一出电梯就听到悠扬的音乐声,似乎格调很高。
这是方汝心第一次来这,但却看见不少熟面孔,研究员、销售、银行、基金经理、投资经理等等。最显眼的是那个以直播出名的美女研究员,一行人从包厢里出来,方汝心一眼就注意到她,上面是露肩装,下面的包臀裙裹得紧紧的。
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总的人物揽着她的腰,那手有意无意地来回摸索着,她没有推开,甚至往他身上挤了挤。
那个女研究员近一两年势头很猛,频繁出现在各种路演和推介会上,很会吸引客户,但她的研究水平一般,出具的报告,数量不多质量也平平,但积攒名气的速度却十分惊人。
那一刻,方汝心突然有种糟糕的预感。仿佛证实了唐宁今晚究竟在干什么。
这里的服务员显然认识邵寻,一见他过来就熟稔地叫着“邵总”然后给他带路,“您过来找庄总?”
“庄翊今晚在这干什么?”
“会客,他是东道主,而且是以银座的名义。”
“接待谁?”
“林衍先生。”
邵寻没接话,若有所思。刚卸任不久,他对银座的事务当然还是了如指掌,的确有这么一码。既然庄翊明显在接待客户,而且是大客户。说真的,他并不希望方汝心掺和进去。
这种重要场合有人打扰,明显会令人不爽,方汝心手下那助理是怎么回事?一点都不懂得职场规则。可庄翊也是的,把她赶出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把人灌醉?
服务员推开门的那一刻,方汝心简直震惊了。
男的全都西装革履,于是衬得唐宁格外狼狈不堪。她穿着一件吊带裙,外面披个小马甲,肩带掉了全然不觉,脸蛋异常红扑扑。她喝多了,但又招架不住旁边那几个男的轮番灌酒,她坐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人肆意搂着她的腰。然后很快,她又跟宠物似的,被另一个男人拽过来,她一个劲地摇头说,“放过我……”
简直就跟坐台的一样。
庄翊坐在圆桌的另一头,怡然自得地,一边喝酒一边跟客户谈事,甚至没有多看唐宁一眼。
在座的这些男人全是食肉的,有的甚至是暴食系,这无异于羔羊进了狼群。方汝心看到唐宁的大腿上有个不算清晰的手印,红红的,胸口前襟也乱糟糟,布满酒渍。
方汝心压抑住怒火,大步走进去。
当然是走向唐宁,她用力把她扶了起来。
但旁边那男人眼疾手快一把地拽住,并不会轻易放她们走,并且冲方汝心问道:“小姐,你谁啊?随随便便把人带走,你有这个权力吗?”
这动静立刻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庄翊这才慢悠悠地把目光调过来。
“哦,这位是方汝心小姐,邵总的新婚妻子。”
“原来就是她啊,”东道主林衍多看了她几眼,徐徐一笑,“久仰大名,方小姐,你跟‘传闻’中一样漂亮动人。”
邵寻不喜这种场合,这件事其实跟他无关,按他那性子,绝对转身就走。但方汝心的事不就是他的事吗?他毫不犹豫地进去。然后第一时间被人发现。
“哎哟,邵总也来了,坐坐坐。”
“今天是什么风?把邵总跟他的美娇妻都吹来。”
林衍推开椅子,笑着站起,跟邵寻握手:“邵总,可算见到你了。”
邵寻礼貌客气,“今晚我该过来,但我偷懒去了。”
“你在休假,我知道,庄翊已经跟我说了。”林衍还笑眯眯地看了方汝心一眼,“准备结婚的事对吗?据说岳父岳母这几天来了?”
“这点小事,怎么你们都知道?”
“这事可不小,你真要办婚礼,我可要准备一份大礼。”
庄翊点了点手里的烟,“行了,都坐下吧,坐下谈。”
林氏集团是前十的皮包商,这几年发展尤为迅猛,银座专门接他们来谈合作。邵寻必然不能也不会砸场子,但他有点担心方汝心,因为感觉到她很生气,脸色也冷冰冰的。
最难受的恐怕就是方汝心,她想畅快地发通脾气然后把唐宁带走,但很明显,这宴席是银座摆的,邵寻肯定不希望搞砸,所以她也得忍着。
“唐宁,邵总跟方汝心都来了,你还得敬他们酒呢,愣着干什么?”那语气好像在使唤。
方汝心立刻说:“不用了,我们不需要。”
“这可不行,”离唐宁最近的那个男人,突然伸手,重重搭上她的肩,看似亲热,实则钳制,“这妮子一来就触了林总的霉头,咱们生意人,很讲究这些的,得靠敬酒来去掉那霉头,她也乖乖答应了,跟每个人都喝到尽兴——为了赔罪。”
邵寻听完没吭声,只是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口。
方汝心在桌子底下用力抓了抓他的手,他摸了摸她,似乎是安抚。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
这一刻又在提醒她,她跟邵寻并非一个立场。
“邵总的酒,你必须喝,他在银座跟庄总平起平坐,一滴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