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1 / 2)

南无风 酒中荡起烟痕 2678 字 1个月前

“那是平阳,不是什么宣小姐。”南昱走近桌前,观察着风之夕的表情:“南宫平阳,我的亲妹妹,因为南谷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师叔也叫我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我才交代了平阳化名的。”

见风之夕眼眸里的情绪变化,心里莫名一松,也莫名一动,难道真是因为平阳?为什么?

风之夕仍旧没说话,起身走向书架。

南昱瞄了一眼风之夕的腰间:“师叔,你的香囊呢?”

风之夕微微一怔:“丢了!”

南昱心想好啊,你也会撒谎了,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你不能不给我啊!

“师叔白日里拿着,是打算给我的吗?”某人开始纠缠了。

风之夕瞪了他一眼拿起一本书:“想多了!”

哈,你承认自己那时候手里握着香囊了!

南昱心里得意,想继续套路他的师叔:“师叔将它藏在什么地方了?”

说着起身便要去找,见风之夕下意识的看向床边,心中了然,你就继续装吧!

“好吧!”南昱长叹了一口气,打开箱子:“我可不像师叔那么小气,一个香囊也舍不得。看看这些,都是我专门为师叔准备的。除了穿的,平阳还带了好些吃的,梅苑食材配料太少了,要我掌勺啊,东西得齐全,不然发挥不出我真正的实力。”

说罢拿起一件荷色外袍:“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别看轻薄,用的是天蚕丝,冬暖夏凉,天下独此一件。还有这件云纹白锦,也是不可多得的孤品,京城第一剪彭婆婆的珍藏手笔,花重金才割爱的,还专门改了师叔的尺码,你试试。”

“不试。”风之夕断然回绝:“不要!”

“师叔先不要着急拒绝,给陵光君那些都是时下康都最流行的款式,容易做也不稀奇。可这些,无论是材料,还是剪裁之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也只有师叔能配得上,师叔你看看嘛!”南昱今日也不知哪来的耐性,就是莫名的开心。

反倒是风之夕有些气恼:“我说了不要,便是不要,你听不懂人话吗?价值万金又如何?拿走。”

“就算是,我的心意!”南昱的声音很低:“我不想你老是要去缝补衣服,你眼睛又不好。”

风之夕突然顿住。

“这里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在信中说明了材质,颜色,描绘了款式,让妹妹去寻的,我若在康都,定亲自去为师叔定制,可分身乏术又着急给你,只能由妹妹代劳了。你若不喜欢,就告诉我,下次我按你的喜好去做便是。”南昱眼神凝起薄雾:“师叔还是不肯要吗?”

风之夕此时心里已经动摇了,可南昱的性格就是什么都要说个清楚明白,他就从不懂得什么要默认吗,你这么逼着,难道非要我张口说我要吗?

正在风之夕心烦意乱之际,南昱拿起烛火,忽地往箱中一扔。

风之夕大惊失色,挥出手里的书将烛火击飞在地:“你干什么?”

风之夕怒目看着眼前的人,我不要你也不要这样糟蹋啊,不是你说的千金难求吗,有你这么挥金如土的吗?

“既不要,留着干嘛!”南昱默默说道,起身又去捡那烛台。

还有完没完了?风之夕顿觉得此人无赖至极,索性将书捡起回到椅上,不再理会:“随你。”

南昱走到箱子前,又回头看了看风之夕,刚才还戚戚惨惨的脸,瞬间又换了一副面孔,笑逐颜开道:“师叔还是留下吧,就算不穿,当块抹布也行,我就放这了啊!”

南昱明白此人吃软不吃硬,若是自己真把这些衣服烧了,恐怕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刚才他出手将烛火打飞,已经说明问题了。

见好就收,不再逗他了。

风之夕看他嬉皮笑脸:“我其实用不着这些。”

“用得着,用得着。”南昱顺溜的跟着往下接话,还接得暖烘烘的:“从此以后,师叔你吃的穿的用的,我全包了!总之你就别为这些琐事操心了!”

南昱费尽心思,不只是为了送几件衣物而已,主要是为了将那东岭烂桃花的路堵死,为此还特意和陵光君商议,日后但凡是东岭赠与浣溪君之物,务必尽数退回。

陵光君好穿喜戴,他南昱满足他便是,每年都会收罗锦衣华裳供奉,他自然乐见其成。

竹海前的小屋里,秦王府主仆三人正在忙碌。

“好久没有尝到哥哥的的手艺了!”厨房里南宫平阳正左蹦右跳绕在南昱身边。

一旁的南光在生火,笑脸盈盈的觉得这一幕,倍感亲切:“郡主,别说你了,我自来南谷就没吃过了。”

“今年的生辰,想不到是在这小破屋里过的,不过也另有风味。”南昱一边做菜,一边说道。

“哥哥要请浣溪君吗?”

“你想干嘛?”南昱捏了一下平阳的脸:“别以为我没看见你那花痴样,少打他的主意。”

南光低头一笑,这兄妹俩又开始掐了,真真假假的打闹里泛着傻气,亦如往常。

“为什么啊!”平阳揉着脸,不服要捏回来,无奈南昱左右躲闪实在够不着他的头,朝着他的脚使劲一踩:“那浣溪君可有定亲?若是没有,我不也有机会么?”

南昱痛得哎呀一叫,怒其不争喊了出来:“不为什么,想都别想!我说你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性格何时能改一下!”放下手里的活,交代南光:“看着点火啊,平阳去屋子里将桌子摆好。”

“哥哥这是要去竹林里请浣溪君了吗?”平阳追着南昱出门。

南昱头也不回:“别失态啊。堂堂郡主,管好你的口水。”

步入梅苑,南昱便出声唤道:“师叔,饭好了!”

风之夕步出房门,南昱立即被眼前的人震住。

风之夕穿上了那件云纹白锦衣,身材修长的他淡雅清逸,白衣映衬下长发如墨,眼眸如星,面色带着一丝不安:“怎么?”

南昱缓过神,突然有些后悔,红衣的风之夕让人无法直视,黑衣的他带着逼人的冷冽。

此刻不染凡尘一身白锦,似乎全身都自带光芒——不可亵渎。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

“没,没啥,挺好!咳... ..师叔这身打扮真是... ...超凡脱俗啊!”南昱顿觉词穷,轻咳两声掩饰住自己的神态,别说平阳了,连自己这种惯看秋月春风之人,都时常会被他惊艳到。

此人亏得是隐居在这竹林里,放出去还得了!

有个不合时宜的词突然蹦进南昱的脑子:妖孽。

南昱有时候会对风之夕有莫名的怒气,虽在心里敬着他,可又恼他,还说不清楚为什么恼,想揍他一顿才解气的那种恼。虽然他不可能会真揍他,而且还打不过,就算打得过,他也下不去手,就觉得这个人让他时刻操心得烦闷,可真不要他管了,他又六神无主了,风之夕之前离开南谷去了神院几天,南昱就如同火烧了屁股般的烦躁,直到人回来才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