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2 / 2)

南无风 酒中荡起烟痕 2273 字 1个月前

“好像是鬼宿长老。”

全尤,他怎么来东岭了?南昱禁不住一阵失落,细想一下,若来的是风之夕,反倒不正常了。

回到屋里举着小盒子反复端详,明朗来信虽然长篇大论,也不会到要用一个盒子来装的地步。

带着期许也带着害怕,南昱将盒子打开:面上是一张折叠的纸,摊开后只见几个字“索灵阵法图”。

南昱顿觉百感交集,这是风之夕所绘,旁边的小字详尽说明了阵法图的使用方法和咒语。

是他?他看了我那些信了!

南昱猛的望回那个小盒,下一刻便觉呼吸停止:梅花香囊!

绣着梅花的黑色香囊静静躺在盒中,久违的气味隐隐飘来。南昱将它轻握在手中,微颤举至鼻尖轻嗅,心跳随之加速,这是他的味道,真真切切独一无二的风之夕的味道。

香囊下面,还有一封信,封面未题字。

南昱激动得有些发晕,将信封拆开,抽出信纸发现另有他物,展开一看,一只红梅被信纸包裹住,花瓣有些焉塌褪色,好在尚未散落。

南昱小心翼翼的将梅花放在桌上,视线回到那清秀锐利的字迹上,信如其人,寥寥数语:

——已回,勿念。

阵法图不可留,熟记于心后即焚,索灵阵对内力需求极高,慎行。

梅苑花开,与君共赏!夕

南昱将那为数不多的字句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刻在心上,方才不舍的将信折回。

抑制不住的心就要跳出胸口,急得又在屋里跑了几圈,还是忍不住高喊了一声。

他最后的落款,不是浣溪君,不是师叔,也不是风之夕,一个单字,却胜过千言万语扑面而来,刺激得南昱近乎发狂。

“阅后你有何感想,作何决定,我皆无怨无悔,心事尽释纸上,此生再无别处所托。”

他看了信,他回了信。

他将香囊给了自己,是那个意思吗?

“是弃是存,凭君一念... ...”

他摘梅相赠“梅苑花开,与君共赏!”

风之夕不会说出喜欢这样的话,也不会直接表达思念之情。

他若无心,完全可以不回信,可他回了,梅苑花开,与君共赏!字里行间没有以长辈自居,他接受了。

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心里有我。

心里那个大洞瞬间被填得满满当当,满得都快溢了出来。

打开房门,外面平常的景色,南昱此刻看来觉得宛若蓬莱仙境,隔壁弟子们的喧闹声也悦耳了好多,看谁都那么顺眼。

“呦!南兄有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一路上被人调侃得也那么舒服。

“喜事!”南昱嘴角扬起就收不回去,往孟章君的大殿走去,满脑子都在想着风之夕写信时的动作,他摘下梅花的表情,他落下最后的字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南昱不满足于只字片语,想要再去向全尤打听一二,只要是关于风之夕的事,哪怕是他穿了什么衣服,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对他而言都是甘露,能将他那颗快要枯竭的心滋润复苏。

有些关系的变化只是顷刻之间,他与风之夕之间,再也不会是简单的师徒情分,一种不可名状的暧昧微妙而生,以至于当他看见全尤时,都不再是以前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清楚,有一种你们都不知道的秘密深藏心中的刺激,也有一种因为与风之夕有关的人带来的亲切。

对于南昱而言,他不再只是一个南谷的弟子,而是与风之夕有了某种特别关系的人。尽管与他相距千里,修为也是天渊之别,可这恰恰激起了他的斗志。

他将心交给他,他收下,这就够了。

“南昱!”全尤见了南昱并不意外:“东西收到了吗?”

“全长老”南昱笑脸迎上,觉得看全尤那双阴阳眼都意外的亲切:“有劳了!”

爱屋及乌这件事,同样也发生在孟章君身上,自南昱来到东岭,他就对他格外优待,关怀备至。哪怕南昱从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他也乐此不彼,见了就是一脸和善关切:“全尤难得到东岭来,索性召集一下南谷的几个弟子,我给安排上宴席,你们好好叙叙旧!”

全尤表示客随主便,南昱只想借机说话,于是喜好热闹的简万倾叫了一堆人摆上宴席,算是给全尤接了个风。

与南谷规矩不同,这东岭宗门饮酒作乐之事常有,倒是搞得一众南谷弟子看着全尤的脸色,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南昱习惯入乡随俗,也不拘泥,端起酒杯就拉过身旁的全尤:“全长老你若不喝,弟子们怕都不敢喝了。”

全尤虽面有难色,还是将酒轻抿了一口,算是给大伙带了个头。

“全长老前来东岭,不会只是送东西吧!”南昱问道。

全尤犹豫了一下:“另有要事,不便透露。”

好吧,我也没兴趣打听,可全尤接下来附在他耳根说的话,让他不仅是兴趣大起,更是毛根直立:“我来捉鬼!”

你这不是不便透露吗?还是故意说出来吓唬我的,南昱一时愣住,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摸门不着脑的问了一句:“师叔知道吗?”

“回屋再说,你须助我一臂之力。”全尤越是神秘,越是搞得南昱七上八下,都忘了要跟全尤打听什么了。

回到全尤的独立住所,全尤关闭房门,设结界屏蔽了视听,一黑一白两只瞳孔看得南昱后背发凉:“现在就你我二人,浣溪君说可信你,我便将此事说与你听。此人对我有防备,你只需助我将此符放在他身上即可。切记,一定不能让他察觉。明日我会假装离去,再到青石镇上等候你的消息,一旦符咒上身,我便可启动阵法。”

南昱听得云里雾里:“全长老说的他,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