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1 / 2)

红豆生民国 凝陇 1847 字 15天前

红豆忙将刚才的事说了。

贺云钦惊讶道:“邱小姐?”

红豆点点头:“我到处找你不到,不知你去了何处,听邱小姐可疑,想回同福巷把母亲他们接出来再说。”

贺云钦忙拦住她:“我一讲完课就去了同福巷,岳母和大哥已搬到新寓所了,剩下一些家什,都交由下人去打点,最多明日就能搬完了。我知道你不亲眼看看不放心,走吧,我先陪你去一趟,一会送你回贺公馆,我出来时岳母正张罗晚饭,王探长,顾筠,一起去吃顿便饭。”

第92章

新房尚未拾掇好, 各处都乱着。红豆他们到时,虞太太正在楼梯底下指挥家里的老下人往楼上摆放器物,谁知一回头,红豆和贺云钦来了,她高兴之余, 忙吩咐厨房多添几个菜。

这一时期, 受时局的影响, 老百姓就算遇到天大的喜事, 笑容里也都搀杂着苦涩, 然而搬家这几日,明知仗随时会打起来, 虞太太和虞崇毅依然没有胡乱度日的打算, 收拾新寓所时不但有条不紊,还力求处处妥帖。王彼得几个受到虞家这份沉着安稳的氛围的感染,心头也都安定了几分。

既无事,趁还未开饭,红豆领着顾筠各处看了看,没多久顾筠被王探长叫到楼下做笔记,虞太太瞅空将红豆悄悄拉到一旁, 对她道:“你哥哥昨日看报纸, 说你公公正在筹备上海工厂迁移委员会,贺家随时可能迁到重庆去, 今早云钦来时, 我向他确认此事, 他说的确如此,还拿出早准备好的一笔款子,硬要给我贴补虞家购房款,他说如今沪上要开战,租界不知能抵挡几时,为免两边都牵肠挂肚,极力主张我们跟贺家迁往后方,又说这房子买了便买了,就此搁下也无妨,等局势稳定了再回沪,左右都是笔资产。我自然不肯收,买房的款子对于贺家来说自是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虞家而言,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何况本就是我们家添置房产,怎么就要女婿帮忙贴补了。”

红豆听母亲分明不反对同往重庆,心里先去了一桩大事,便道:“贺云钦早就怀疑同福巷的洋房有问题,如今新房子刚买下就要开战,他怕你和大哥蒙受损失,所以才拿钱来贴补。照这几回的情形来看,他的怀疑一点未错,那房子里可不就是有坏人。”

“坏人?” 虞太太一愣。

红豆道:“袭击舅妈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三楼的邱小姐。”

“邱小姐?”虞太太惊讶得张大嘴巴,“为何突然怀疑她?”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红豆摆摆手,“妈你平日跟邱小姐来往时,可注意到她穿多大的鞋?”

虞太太想了许久,无奈摇摇头:“还真就未注意,她通常晚上出门,白日也不常在楼里走动,虽是邻居,但我和她见面的次数比我那些牌友都少,再说自从知道她是百乐门的舞女,我更不愿与其来往了,话都未说过几回,何以知道她穿多大的鞋。”

这倒也是,母亲因为恶于邱小姐的职业,不止一次主张早日搬家,后来因为邱小姐从不往楼里带人,为人处事也还算懂得分寸,母亲才勉强忍耐下来。

“接触太少了,做邻居这么久,还真就看不出她是好是坏,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害你舅妈?”

红豆只道:“未说一定是她,但她有很大嫌疑,您和舅妈平日在楼里说话浑不顾忌,邱小姐住在楼上,免不了听见几句,若是因此知道舅母有顽疾也不奇怪,要是再能确定她是39码的脚,她的嫌疑就更大了。妈,这件事王探长和贺云钦在查,您就不用管了,我且问您,你拿好主意没有?要不要跟我们一同搬往重庆?若想好了,咱们需立刻收拾行装才是。”

虞太太露出犹疑的神色:“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跟你哥哥商量了几回,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这时下人说开饭,红豆道:“妈,道理摆在眼前,我在重庆,你和哥哥在上海,一旦上海沦陷,我们别说见面,怕是连封信都寄不出来。贺公馆还有事,吃完饭我就得赶回去,今晚您好好想一想,若您想明白了,明日我再来。”

***

贺云钦急于处理旁事,刚吃完晚饭便催红豆离开,等顾筠上了回顾公馆的车,两人驾车回贺公馆。

路上红豆问贺云钦:“刚才听你和王探长的意思,是要去找百乐门找邱小姐?”

贺云钦点点头道:“我在想,当时车上有一男一女,如果车上的女人是邱小姐,那男人会是谁?潘太太之前见过白海立几回,既能想起邱小姐的声音,不会对白海立的声音毫无印象,可她直到现在都未提过白海立,从这一点来看,车上那男人身份存疑。当然我们根据舅妈的回忆,不妨先将白海立排除。”

红豆蹙了蹙眉,那就太奇怪了,在那个男人堂而皇之跟邱小姐在警察厅的车里说话时,白海立和他的手下去了何处?白海立横行多年,若非遇到让他忌惮的大人物,绝不至于主动将警察厅的车给对方腾出来。

她忽然想起前些时日在报上看到的南京伍如海的照片,这人西装革履,说起来与舅妈的描述倒有几分相符,再想起近来风传白海立主动巴结伍如海,她心中忽一动,得出一个结论:“难道车上那人是伍如海?”

“伍如海来上海之后遭遇两次暗杀,侥幸都让他逃脱了,沪上组织都以为他秘密回了南京,谁知他竟还潜藏在上海。如果当时车上是伍如海,那么之前种种不解之处都能解释得通了。白海立是他的走狗,既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也有义务替他联络线人,至于邱小姐,她的身份较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