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吾当道 耗这口 2492 字 2天前

我的眼睛还是会隔三差五的痛,二奶奶也经常拿那红色药给我喝。

据我撞鬼过去一年之后,我一如往常到二奶奶家去串门,经过二奶奶家牛圈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大黄牛。

大黄牛正无精打采趴在一堆干草上,见我去了才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一眨,竟流出了硕大的泪珠。

我没见过牛哭,跟发现新世界一样忙跑到二奶奶家,还没进屋我就喊:“二奶奶,二奶奶,你家牛哭了。”

可进屋后,我立马止住了声,因为二奶奶正仰面靠在椅子上,头看着屋檐,嘴里不断嘀咕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干瘪的眼睛里面都快流脓了。

我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走近她问:“二奶奶,你在唱什么啊?”

二奶奶像是睡着了被我惊醒一样,转头一把揪住我胳膊,给我痛得直流泪,认清是我之后才放开我,又仰面嘀咕着:“幺儿幺儿你快回来。”

我不知道二奶奶为什么会这样,就蹲在边上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二奶奶才转头问我:“海娃子,我把妹妹送给你当媳妇儿你要不要?”

这问题她以前问过,当时我说要,这次不知为啥,我却不敢点头,思想斗争了一会儿才勉强点了点头。

二奶奶见我点头,竟然挂着眼泪笑了。

那天我没有在二奶奶家呆太久,不到十分钟我就回家去了,当天晚上听爷爷说,二奶奶的儿子,也就是叶晓晓的爸爸在外地跟人闹矛盾,被杀了,她的儿媳妇儿也跟人跑了,可能过几天叶晓晓就要被送回来了。

说实话,听见这消息,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感受,只是觉得叶晓晓很可怜,才这么小,爸爸就死了,妈也跑了。

三天之后,叶晓晓被人带了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叶晓晓爸爸的骨灰。

我们这里的习俗,肯定要找一个吉日下葬的,在吉日下葬之前,就需要举办一个葬礼。

二奶奶瘦得不成人样了,叶晓晓看见她奶奶哭,她也跟着哭,我看了叶晓晓,也跟着掉眼泪,当时不知道什么是心疼,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哭。

葬礼的当天晚上,二奶奶给我和叶晓晓两人一人拿来了一块孝布。

亲缘关系越亲,孝布也就越长,按理说叶晓晓的孝布肯定比我的要长,不知道是不是二奶奶拿错了,我的孝布跟叶晓晓的孝布竟然一模一样长。

三天之后,叶晓晓的爸爸下葬,二奶奶让我跟叶晓晓三步一叩首,跟着骨灰盒跪行到了下葬的地方。

叶晓晓长得很小巧玲珑,弱不禁风的,村子所有人见了都心疼不已,纷纷扼腕叹息说她命途多舛。

叶晓晓爸爸下葬之后第二天,二奶奶带着叶晓晓去了城里,到第十五天,我才重新见到二奶奶和叶晓晓。

二奶奶说这次进城是给叶晓晓改名字去了,她说她算了一下,叶家的人不好养活,穆家的人好养活,所以就给她改了一个穆晓晓的名字。

叶晓晓以前跟我呆在一起玩儿过一阵子,跟我还比较熟识,她平日里就很文静,不喜欢说话,在她爸爸死后就更加明显了,只有我去二奶奶家的时候,她才会跟我说几句话。

她从城里回来,我们见面的第一句话她就说:“叶海哥哥,我不姓叶了,我奶奶说我叫穆晓晓。”

姓氏问题我一点儿也不关心,只不过换一个称呼而已,我们村子里面有一个妇女身体出了问题,二奶奶给她看了看,然后让她的儿子改称呼,不能叫她妈,改成阿姨之后,她的病还真的就好了。

穆晓晓改名之后,二奶奶也不允许我叫她妹妹了,让我直接叫她晓晓,说是为了改运。

我无所谓,叫晓晓还显得熟络一些。

从我撞鬼之后,村子里面就很少有小孩儿愿意跟我玩了,倒是穆晓晓,她不跟别小孩儿一起,老是跟在我身后,叶海哥哥长叶海哥哥短的叫。

有时候我在田地放牛,她总会找到我哪儿来,然后跟我俩坐在田埂上看着牛。

平日里不放牛的时候,她也会经常到我家来找我,她的玩具很多,可只要我喜欢,她都义无返顾送给我了。

而我能做的,只有不让她被别的小孩儿欺负。

可事与愿违,有一次我与其他的小孩儿发生了矛盾,那小孩儿用石子仍我,没有打中我,却把她的头上打破了一块皮。

当时我就气得不行了,抄起地上石头就往他家赶,我发誓,当时要真让我抓住他的话,我绝对会用石头在他头上招呼。

那小孩被我吓进了屋里,我用石头在他家的门上砸了好几下才放弃。

下午爷爷奶奶回来把我批评了一顿,说我没有保护好穆晓晓,我当时也没说啥,只是觉得不高兴。

晚上送穆晓晓回家的路上,穆晓晓盯着我说:“叶海哥哥,你眼睛又红了,疼不疼呀。”

她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出来,眼睛又有点儿痛了,心想一会儿到二奶奶家去了又要喝药了,不过在穆晓晓面前我还是摇头说没事。

把穆晓晓送回家之后,二奶奶一见穆晓晓额头上的伤,眉头一皱,立马问我是怎么回事儿。

我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二奶奶听了也指责我,说我应该保护好她的。

我当时觉得很冤枉,那石头我又不知道它要往哪儿飞,要是知道它的轨迹的话,我肯定会挡下来的。

二奶奶在那里指责了我一会儿我有些不愿意听了,就转身离开了。

回到板栗树下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眼睛越来越越痛,本想回去找二奶奶要药的,但一想她刚才责怪我,我就倔着性子回到了家,晚上也不愿意跟爷爷奶奶说,就一直忍着。

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时候,眼睛痛得实在受不了了,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将灯拉开出到隔壁房间找爷爷奶奶。

伸手过去摸了摸连在开关上的绳子,可无论怎么摸,都无法摸到那根绳子,这下我有些慌了。再次尝试了一次,摸到的东西直接给我心里吓的凉透了。

我摸到的不是绳子,而是一只冰冷的手,我开始不确定,又抚了两下才收回了手,我摸到的却是手臂,很冷很冷,跟冬天的木材一样。

摸到那东西后我不敢大叫,怕我一喊出来,站在我床头的那人就会发现我呆在哪里,所以我收回手就连忙往里面挪。

晚上没有月亮,里面黑黢黢的。没有半点儿可见度,我也不知道面前站了是谁,所以就跟他僵持了起来。

过了好久,前面没有半点儿动静了,我又慢慢伸出去手,伸手轻轻一捏,又摸到了那东西。

我见他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动静,就以为是摸到了别的东西,干脆一股劲向前一揽,总算捉住了开灯的绳子。

叮地一声拉开了灯,再一看眼前景象,当时就给我吓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