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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女 我想吃肉 3511 字 8天前

梁玉见桓琚快要没话说了,估摸着自己也得走了。果然,桓琚说:“好啦,我就不留你啦,看看你姐姐去。回家收收心。”

“是,一定用心读经史。”

桓琚摆摆手:“你就记着经史了。”

梁玉笑笑,有心提一提建议她读经史的袁家祖孙,看桓琚兴致不高,就咽下了。出了两仪殿,正打算回延嘉殿叫梁婕妤放心,现发现萧司空父子俩根本没走,看样子是在等着她呢。真是稀奇了,他俩跟她有什么好说的呢?就她对这父子俩的认知,这两个都不是会跟女人——尤其是她这个年纪的——商量事的人。

梁玉慢慢地走过去带着点警惕。

萧司空还真就是等她的,等到了她,萧司空道:“三姨聪慧,要多多读书,常劝令尊令兄依礼依法而行才好。否则是误人误己。”

萧司空是一片好心,对梁玉并无恶意。梁玉比凌贤妃可人多了,在太子的事情上,梁玉是能帮上忙的,且长得不讨厌、说话不讨厌。就婕妤册封时干的那事儿,大长公主回家都赞不绝口的。儿子回来汇报说追杀亲哥的事儿现在也得到了事实的有力澄清,赌博确实容易惹事,该打的。

梁家内部有个能约束的人,能省萧司空不少事。一个梁满仓不够用,那就再添一个。萧司空权衡再三,也不得不承认,梁玉比梁家的男丁们都更明白通透,包括梁满仓。好吧,那就她了。

梁玉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只好接了:“哎,谢您提点。”

“舞刀弄枪的事情,就不要再做啦。女子以恭顺为要。”

“哎……哎。那啥,我根本就不会武,您放心。”

萧司空咳嗽两声:“三姨自便吧。”

梁玉狐疑,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哎。您也慢走,当心脚下。”

看着梁玉走了,萧度这才开口:“阿爹。”

萧司空看了儿子一眼,摇头道:“这就是你说的桀骜不驯?不过是个爽快的小娘子罢了。我看她比梁满还明白些。你呀!还是太年轻!”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人家小姑娘的脾气不合萧度的胃口呗。这个傻货!

萧度不大乐意了,他依旧对梁玉没有好印象,辩解道:“阿爹,我也是听小吏所言,何况……这追杀亲兄,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对吧?她这是见到您不敢动,对我可也亮过刀的。世上那有这样的女子?都这样岂不要乱了套?”

“你忘了梁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一掷千金,不觉有异,他们输掉几个铜钱,就是一餐饭了。你出身比别人好,这是你的幸运,要是变成‘何不食肉糜’,就是我的不幸了。”萧司空也是出身富贵,比儿子强的地方在于多吃了几十年的米,多见了些事。

萧度还是不大服气,亲爹下了结论,他不敢再辩驳,只管低头陪他爹离开两仪殿。一边走,萧司空一边说:“你呀,公子气太重,你还当无论哪个小娘子都一样?你看她合不合眼缘,再决定待她的厚薄?你当是她是什么人?你娘把你生的太好,妇人们惯坏了你,不是所有的妇人都为了取悦你而存在的。有些妇人生来就是为了取悦人,有些就要借用她们别的用处。不可一概而论。”

萧度顺竿儿爬:“徐国夫人那样的用处?惹事生非?依我看,贤妃这场官司就是她挑的头。就算是民间百姓家,也没见岳母管到女婿妾室的。她可要点脸吧!”

最后一句话惊得萧司空脚下一个踉跄,扶着儿子的手,咳嗽了好一阵才说:“哪里学来的浑话?徐国夫人多么容易对付?你看她现在还闹了吗?”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萧度大喜:“是阿爹做了什么吗?”天!天!天!要是徐国夫人不作夭了,凌贤妃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与昭阳殿作对了。两下合解,多么的美好!他和珍珍的事情也就拨云见日了。

萧度的心里,已经填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规划了!

第35章 保密之难

萧度乐得想跳起来翻跟斗。

萧司空不大看得上儿子这个样子, 斥道:“轻狂!我是怎么教你的?”

萧度翘着嘴角低下头忏悔:“阿爹说教训的是。我是想,徐国夫人要是不从中作梗了,事情就会顺利得多。咱们现在求稳而已,何必节外生枝?阿爹,真的是您?”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眨眼功夫,生几个儿子、几个女儿, 都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这会儿一溜小胖孩儿正围着他转圈儿叫爹。

这才像话,萧司空有心教导儿子,看政事堂快到了, 飞快地说了一句:“我说过,妇人嘛,没有什么难办的。去杜家一趟,与杜尚书谈谈, 不就得了?”

“是是是。那也要看是谁去谈。”萧度小拍了父亲一记马屁,目送父亲登阶而上。

原来,梁婕妤册封典礼上徐国夫人反常的表现, 都是因为萧司空登了一回杜家的门。

能让萧司空屈尊的人家不多,杜家算是一家, 不但与杜尚书会了面,萧司空还把赵侍中叫到杜家去, 三个男人碰了个头。

中心意思就是:女人的破事老子懒得管, 可是徐国夫人是怎么回事?!闹到我都知道了?好日子过够了说一声, 不想过就赶紧滚去死一死,别等着皇帝给她难看,也别拖累杜皇后。她不要脸不要紧,杜皇后的后位不能倒。杜皇后一倒,皇帝要立凌贤妃,大家又得卷袖子再争一场,麻烦!大家可以保杜皇后,但是绝不想为徐国夫人作死收拾烂摊子。你们杜家要是不行,大家再推一个能接受的皇后,你们看怎么样?皇后是重要,但是太子更重要!你们别他娘的做错梦。

就差直说,“皇后”很重要,但是杜皇后这个人不算太重要,不太重要的杜皇后她妈,就更不重要了。不值当大家为一个没一点长处的老太婆去拼死拼活的,别上蹿下跳的招人烦。

萧司空发了火,杜、赵二位才知道徐国夫人做过了界,向萧司空保证,会处理好这件事。转头一起向徐国夫人开火,徐国夫人以皇帝岳母之尊横行后宫二十载,在自家后院里被丈夫与哥哥两人联手掐得没了脾气。还是亲哥哥了解妹妹,赵侍中说:“你打骂凌氏,就帮她做到了贤妃。为难梁氏,现在梁氏是婕妤了。后宫都快要求着你打骂了!你真是个福星!”

丈夫、哥哥联手划下了道儿,徐国夫人不明白也得接受。更兼哥哥说完她也回过味儿来:好像真是这样的。

再想册了凌、梁这两个女人,不就是皇帝不满了吗?徐国夫人这才从“女婿好色学坏了被小妖精迷昏了头”的想法里转出来,变成了对“圣眷”的深深忧虑。可别再连累了女儿吧?凌贤妃那个妖孽还在圣驾左右吹风呢!

徐国夫人从此老实了许多。看不惯的忍了,受不了的也记下小黑账,等闺女做了太后再反攻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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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萧司空对儿子一句轻描淡写,萧度心里乐开了花。

心道,这下可好了,等下告诉珍珍,叫她也好欢喜一下。算了算日子,他与凌珍珍好几天没见了,休沐日并不是一个见面的好机会,因为大家都闲着。最好是正常得坐班的时候,请个假,或假指一事,悄悄溜出来。旁人都有事忙,注意不到他。

萧度打定了主意,回到东宫就对同僚说:“近来多事,我出去打探打探消息。你们帮我盯一下。”

然后悄悄出宫,用了与凌珍珍约定的暗号,暗示明天见面。凌珍珍也正着急见他,打宫里出来,她就被家里关起来了。她也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心里着急面上不急,假装悔过,装了几天老实,骗得了母亲的原谅,给她解了禁足令。

今天是解了禁足令的第二天,凌珍珍正需要见一见萧度拿主意。

两人很快约定了见面的地点——京城一处佛寺。萧度连被人撞破之后的借口都想好了,烧香嘛,菩萨的大门又不是单为哪一个人开的,所谓普渡众生,凌家的人去得,萧家的人也去得。偶然遇到了,又不能打架,说两句话也不犯法,就是互致问候,别的一概没讲——这就免得再费力编造、记住不存在的谈话内容,被人找出破绽。

到了约定见面的那一天,萧度又找了个打探消息的借口从东宫出来,直奔佛寺。凌珍珍也是从家里出来,却是正经说要拜佛。到了佛寺里,她借口求签不许人看,支开了使女,方便与萧度见面。

使女一离开,萧度就出现了。凌珍珍叫一声:“萧郎。”欢喜之情随着声音流了出来。

萧度被这声音淹没,泡出了傻气的笑,低声唤道:“珍珍。”

两人诉几句离情别绪,越说越投契。凌珍珍说了自己被禁足:“我被家里关得好苦,昨天阿娘才放我出来。也收不到你的消息,还道你忘了我了呢?”

萧度忙道:“我就是忘了我自己,也绝不会忘了你。”

凌珍珍心里甜甜的,口上嗔道:“你又骗我,我在家里这些时日望眼欲穿也不见你信来,你必是将我抛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