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节(1 / 2)

长命女 我想吃肉 3001 字 8天前

桓嶷说完这话没多久,他说的都一一兑现了。先是桓琚的谥号、庙号,由于桓琚有用过酷吏的小瑕疵,大臣们一致不认为他可以用“仁”,但是又给他用了“英”,庙号倒是没有异议,萧司空建议用“高宗”。

接着,毫无意外的,桓嶷把生母追尊成了皇后。在这个问题上,执政们没有反对的意思,底下更不会有几个蹦跶的——桓琚就快要入土为安了还没个皇后,不能活着时坐拥后宫,死后成了光棍儿。那就她了吧!

皇后也不是白尊的,皇后家族要上尊父祖数代,连同他们的妻子一起都要追赠的。难处是“梁皇后”的亲爹都记不清自己的爷爷叫什么,更不要提什么姓氏发源了。无奈之下,只好含混过去了,梁满仓做到了梁国公,南氏也封做了梁国夫人。梁氏其他的人,桓嶷又止住了,不再大肆封赏。

继而给李淑妃上了太妃的封号,先帝后宫里,生了儿女而自己没死的自有归处,没有生育的统统拉去当尼姑。

然后桓嶷就给执政们赐爵、赐钱、许多荫子孙,官员们各转一级。

再接下来,才是将太子妃册做了皇后。然后是给宗室们升级,晋国大长公主的称号升无可升,再加封邑。

梁玉是赶到了最后一波,桓嶷给自己的姨母封成了郑国夫人,与新晋皇后的母亲同一批发的诏书,使者前后脚出的宫门。陆夫人获封的是燕国夫人。

袁府就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梁玉虽然是个名誉上的职位,但是品级比袁樵还要高。

桓嶷却不管这些,他做完了这些事情,也到了奉梓宫的时候了——陵还没修好,暂安在临时开凿的墓穴里。

回宫之后,桓嶷打算开始正式办公了,他的父亲将这样一个江山交到了他的手上,他不能让父亲失望。提起笔来准备写点什么的时候,桓嶷猛然发现——他没有事情可做、也很难做得动什么事了。

第150章 新官上任

桓嶷有一个好爹, 给他留了一座太平江山、一个磨合好的朝廷。没有干政的母后, 没有跋扈的边将,没有空得能饿死耗子的国库, 也没有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老臣, 有可能存在的对皇位发起冲击的皇子都完蛋了,曾存在过的零星反叛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我还干什么?】

桓嶷在两仪殿呆坐了三天, 期间, 执政没有轻慢他,都向他汇报来了。

共计:

其一, 萧司空来汇报桓琚陵寝的总体规划。桓琚灵柩只是暂安,正式的陵寝尚需营建,桓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司空。此人既有资历, 又是家学渊源的诗礼大族出身,礼仪上面更周到, 且是晋国大长公主的丈夫, 也是亲戚。此议得到了一致的赞同。

此后, 萧司空就一心扑到了营建陵寝上, 凡汇报的都是这个事。桓嶷不知道自己的心机比萧司空如何,但是知道在礼仪相关的事情上萧司空甩他五十年。两人说了半个时辰,桓嶷只有:“嗯嗯。”、“甚好。”、“司空说的是。”、“司空辛苦。”

其二,纪申来汇报科举事。下令各州县选拔贡士进京来科考的是桓琚, 现在他死了, 贡士却都来了, 总不能再轰回去吧?为了安定士人之心, 也得留下来,非但要继续选拔,名额还要适当的放宽一点。为了避免滥竽充数,桓嶷将此事交给了纪申。纪申有公心,他可不想自己继承父亲兼自己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办成个笑话。

纪申既有眼光又有公心,则桓嶷也就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地方了。纪申提出来了,这次选拔贡士,既是为国选贤,也是安定人心,所以出题要平和,不要太犀利。四夷使节还在京城,都看着新君呢。桓嶷对纪申的回答也就与对萧司空一样了。

其三,黄赞过来说官员的升降之事。黄赞是桓琚用出来的官员,当年冲杀在对抗杜、赵两家的第一线,又是在桓琚死后第一个通知桓嶷的人,桓嶷对他也是信任的。将政务交给他,桓嶷也不算担心。黄赞过来,先把朝廷的几位大老臣加了荣誉的头衔,又把东宫的官员转到了朝廷官员的正式序列里。桓嶷连儿子都还没有,现在要什么东宫官员呢?都是青年才俊,拉过来给朝廷办事吧!

这个也是不能反对的。

眼下就这几件突发的事件,其余似与四夷交涉、救灾、普通官员任免、御史弹劾等等,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也不需要特别的关注。政事堂把相关的折子往桓嶷面前一转,桓嶷度着桓琚当年的口气,都照原样批了。

虽说有“三年无改父道”,可这样也未免太……

他又还在守孝,也不能有什么娱乐。

桓嶷枯坐两仪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程为一的安排呢?程为一这个宦官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现在桓嶷登基了,不止一朝天子一朝臣,还一朝天子一朝宦官呢。想到这里,桓嶷问孙顺:“先帝跟前侍候的人呢?”

孙顺道:“皇后娘娘和淑太妃商议过了,赐金还乡。”

桓嶷道:“走了吗?”

“还没有,又要清点人数,还要划拨金钱。”

桓嶷眼前一亮,他找到事情做了,抬脚就去找妻子。太子妃升成了陆皇后,装束上也有些改变,因在孝中,也不奢华。见桓嶷来,称呼还没变:“三郎。”陆皇后没有桓嶷和梁玉那样的心路历程,却明白地感受到桓嶷对于父亲的怀念。不急着称呼桓嶷是“圣人”,折衷方案还是亲昵点叫“三郎”。

桓嶷道:“九娘,我有一事。”

“你说。”

“要安排程为一他们走?”

“你要留谁吗?程为一年纪已经不小了,也到了该养老的时候,他也有妻儿,不愁没有照顾。他的徒弟程祥,我倒给留了下来。”陆皇后也是将事情一一汇报。

桓嶷道:“你做得很妥当,我是说,给他们设个宴饯行吧。”

“三郎要见他们?”

“唔。”

陆皇后一口答应了。

桓嶷又说:“你点点宫里的宫女,年纪大的、入宫时日长的,都赐金还家吧。”

陆皇后也不大喜欢后宫里的女人太多,才当上皇后就干出遣散宫女的事情说出来不大好听,桓嶷如此体贴地讲了,陆皇后也不矫情,道:“是我的疏忽了,这几日就办这个事。还有一样,若是出宫孤苦无依的,就还留下来吧。”

“你看着办吧。”

“嗳。”

陆皇后又向桓嶷提出,朱良娣和杨孺人的名份问题,桓嶷道:“唔,良娣就册做昭容,他们两个孺人册成美人吧。”不是什么大事,桓嶷顺口带过。说完这些,他又闲了。

陆皇后不比桓嶷,她要忙的事情忒多,桓琚可没有给她留一个安宁的后宫。忙人看闲人,越发觉得闲人闲。陆皇后小心地问道:“三郎这些日子,是不是有些恍惚了?”

桓嶷自我解嘲地道:“闲的。”

陆皇后道:“垂拱而治,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是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陆皇后狠狠心,试探地道:“大臣有大臣的忙法,天子有天子的忙法。您说呢?”陆皇后是想做个贤后的,哪个皇后不想名垂青史呢?她与丈夫的感情不错,更想辅佐好桓嶷。自来贤后绝不是对政事一问三不知的,须得会“劝谏”,必要的时候还需要有能够力挽狂澜的素质。陆皇后也以这个为要求来要求自己。

桓嶷眨眨眼,不知道被触动了什么,突然将陆皇后抱起来转了个大圈儿:“我说,九娘说的对。”

陆皇后猝不及防,被放下地的时候还是昏头胀脑,脸红红的,嗔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