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宫殿,顷刻间只剩下她一人。
琉璃吃了一点茶,想要让自己凝神。
可急速的心跳却并没有因此变慢,渐渐地不仅是快,快中还带着些许刺痛。
起初这刺痛是轻微的,但很快,就变成了剧痛。
等琉璃察觉不对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她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几乎从榻边上栽倒在地,正在这时侯,一道人影急速地闯了进来。
“琉璃!”是范垣的声音。
却恍若隔世,因为自从她嫁了后,就再也没听他这么叫过自己了。
范垣冲过来将琉璃扶住。
琉璃抬头,借着昏暗的灯光,望着面前这张脸,他的眉眼仍旧鲜明如画,依稀仿佛……两人还是在少年时。
“师兄……”琉璃喃喃,下意识地抓着范垣的手:“我这儿……好疼。”
范垣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琉璃觉着疼。
“我、我是怎么了?”琉璃喃喃,突然她想到什么,“我……”
她转头看向旁边那杯茶:“茶水里,有毒?”
范垣双眼一闭,喉头动了动。
琉璃的心头猛然揪痛起来:“是谁?”她尽力凝视范垣,不信:“莫非……”
范垣睁开双眼,他回看着琉璃,却无声。
见他不答,琉璃的眼中泪如泉涌。
琉璃问:“师兄……真的是你吗?”
暗影中范垣沉默凝视的表情,叫人形容不出。
“到底是不是你!”琉璃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抓住他:“为什么,我都答应你了呀!”
范垣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终于他回答:“是,是我。”
第7章 真相
琉璃不想死,主要是放心不下朱儆。
先前她的人生太顺遂了。
就算是宫里盛传皇后要抱走儆儿的时候,琉璃都没有想到过会跟朱儆分开过。
事实果然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流言”终究只是流言而已。
但是所谓“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
本以为接了范垣出来,不管他的所图何等的不光彩,终究能够把命保住,横竖能跟儆儿在一起就成。
人算不如天算。
自从上了京,琉璃一天比一天更想念朱儆,只可惜那孩子并非常人,没有谁比琉璃知道要见他何其艰难。
一天天过的十分煎熬,琉璃绞尽脑汁地想法儿,想找到个能够进宫见见那孩子的法子,却终究一无所得。
对于儆儿的想念渐渐地盖过了对死亡的恐惧,琉璃甚至想过,可不可以找个机会跟范垣承认自己是琉璃,求他带自己进宫去……
当然,这样做的下场也许就是被范垣当作是疯了。
温纯原本就是小呆子,再疯一疯,那场景简直不能想象。
这段日子里,琉璃也见过范垣两次,都是他来给冯夫人跟太夫人请安。
范府太夫人年事已高,平日里懒怠动弹,精神也短缺的很,每天这些小辈们去请了安后,也不敢围坐太久。
这天,范彩丝跟范芳树来邀请琉璃,同去给府里的太老夫人请安。
三人正走着,远远地望见前方廊下范垣迎面而来。
琉璃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心情复杂,很想问问他朱儆好不好。
目光异样的让范垣都留意到了。
还是范芳树拉了拉琉璃,向着范垣行了礼。
范垣去后,范芳树对范彩丝道:“你说四叔这次来,会不会是因为承儿被打的那件事?”
彩丝道:“姐姐怎么傻了?老太太都已经说不出声了,要为承儿的事,也不会跑来这里。”
范芳树道:“别看老太太病的如此,还是惦记着曾曾孙子呢,解决没解决的,四叔自然要来回禀一声。”
彩丝道:“说起这件事,承儿也是没眼色,惹谁不好,却惹郑家的人,难道不知道我们跟郑家是有仇的嘛,偏偏人家又是皇亲,又是世家大族,都是被宠坏了才不知天高地厚。”
范芳树冷笑道:“承儿哪会知道这些。只怕他连咱们府里跟郑家怎么交恶的都不知道呢。”
彩丝也点头笑说:“别说是他,连我也是才隐约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