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瞒。这里面有点误会……”我有些尴尬地道。
“哼哼,误会,什么误会?”阿瞒冷笑道:“你说的误会就是指我当初在电梯里玩枪走火的那次是吧?”
阿瞒说完一下就翻身从床上下来了,只见他伸手把木架上的吊瓶拿下来递给我:“帮我拿着!”
也是此时我才看出来,阿瞒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刚才说那番话。是借助之前那事想和我摊牌。
“干嘛?”我茫然道。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屁话?”阿瞒今天和我说话的态度与平时大不一样。这也难怪,以前他那么尊敬我,虽然他的那种尊敬看起来明显有点假。但至少表面上的确是言听计从,从不多说二话。
我没多说什么,因为我心里也有些期待阿瞒到底想干嘛?
于是我伸手接过吊瓶,一手拿着吊瓶,一手扶着他往外面走。
走到客厅的时候,正好碰到李敏从厨房出来,只见她脸色一下就变了:“阿瞒,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你伤口刚刚缝合好,小心伤口崩开了。”
李敏说完话的时候,已经走到阿瞒身侧扶住了阿瞒的另外一只手。
“嘿嘿,敏姐,你别管,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有些事情我不说清楚,估计会成为某些人心里一辈子的疙瘩!”阿瞒嘴上对李敏说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不过说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明显有些讽刺的味道。
李敏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阿瞒走到之前我们下来的那个电梯口,伸手按了一下电梯口的开关。电梯就轰隆隆地下来了。
这个电梯其实也就是上面的那个杂货间。说白了就是,整个杂货间其实就是一个电梯,四周的墙体就是电梯的小房子。杂货间下来之后,就和上面打开杂货间的门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与外面所见的电梯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个电梯的门比较小。
电梯下来之后,阿瞒扭头对李敏说了一句:“敏姐,你去帮我把手提灯拿过来。”
“喔!”李敏应了一声,就很乖巧地转身去拿手电了。
很快,当李敏把手电拿过来之后,阿瞒就一瘸一瘸地朝杂货间里面走。
李敏跟在他身后,我走在最后一个。
进了杂货间后,阿瞒伸手接过李敏手里的手提灯朝四周照了一会儿,然后才看向我:“还记得你那天站在什么位置吗?”
“嗯!”我点了点头。那件事情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事后我回忆过无数次当时的画面,因此当时的情景我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站到那天你所站在的位置上去!”阿瞒面无表情地道。
我知道阿瞒可能是想给我解释那天的事情,我现在已经预感到他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他绝对不会把我带到这里来说这些话。我现在也很好奇他到底会怎么和我解释,因此我乖乖地站在了当天我所站立的位置。
当我站稳之后,阿瞒却对我说了一句:“你当天的位置应该再朝右边挪小半步!”
我朝四周看了看,不明白阿瞒怎么记得那么清楚,便按照他说的朝右边又挪了小半步。
紧接着,我就看见阿瞒把手提灯交给身旁扶着他的李敏:“敏姐,帮我拿着手提灯,对着那小子身上照着。”
李敏没说话,她似乎看出了阿瞒想干什么,乖乖接过手提灯把灯光对着我肚子上照着。
就在这时,阿瞒像摸他以前那个光头一样用双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问我:“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也就站在我现在这个位置?”
听见阿瞒那么一说,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现在站的位置的确是上次所站的位置。于是我点了点头:“嗯!”
“当天我的手枪大概是在这个位置落地的……”阿瞒伸出那只受伤的腿在他身前小半步的一个位置点了点:“从这个角度射出去,我算准就算我失误了,子弹也最多只会打中你的大腿以下的部位。绝对不会打中你的要害,你可以站在你这个位置转身去看看墙上留下的枪眼。”
听见阿瞒那么一说,我赶紧转身去寻找枪伤的弹孔。那个弹孔上次我就看见过,知道大概在什么位置,因此我很快就在正前方的一个货架后面的墙上看见了那个弹孔。
不过当我走到那个弹孔跟前的时候,发现那个弹孔的高度却和我的胸口差不多高。我的眉头又紧皱起来。
就在这时,阿瞒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似的,他突然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弹孔和你胸口差不多高,就认为我想一枪打死你?”
阿瞒显然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因此我没吭声。
“你特么别告诉我你没学过弹道比对,你别忘了我的手枪是落地之后枪才响,我可不是拿着手枪平举着对你开枪的!”阿瞒没好气地叫道:“手枪的位置是贴着地面的,子弹的弹道是由下往上呈四十五度角斜射的,弹孔的位置离你站的位置还有两三米,会和你胸口平齐你觉得还稀奇吗?”
听见阿瞒那么一说,我终于恍然大悟。
阿瞒说的一点没错,我当初只看见那个弹孔与我站立的位置正好呈了一条直线,所以我一直认为阿瞒是想杀我,却没想过我的位置是站在阿瞒与弹孔中间的,我并不是那面墙。子弹斜射上去,在墙上留下的弹孔当然要高很多。
不过,即便弄清楚了这个问题,可阿瞒当初为什么要对我开那一枪呢?
当我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一直没吭声的李敏开口了:“阿瞒那天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你就别想活着走出别墅。”
“为什么?”我随口问了一句。
“那天我爷爷就在这里,是我爷爷叫阿瞒去杀你的。”李敏面无表情地道:“因为这事,阿瞒编了很多谎话才说服我爷爷。事后他给我爷爷解释说是他失手了,令你对他产生了警惕,所以没机会再下手了。如果不是阿瞒后来说服我爷爷,说你留着还有用,你早就已经死了!”
李敏说完,转身朝客厅走去。
阿瞒一瘸一拐地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看我平时每个正经的,其实我比赵晓天正经多了。我们的党性还是很强的,虽然我的确做了一些违背薛副厅长意思的事情,那是因为我觉得那老家伙的计划没我的计划好,他简直是在瞎指挥,所以他才给我穿小鞋。走吧,再带你看个好东西……”
阿瞒说完一瘸一拐地先出了杂货间:“快点出来,我得赶紧把电梯升上去,不然万一来人了发现杂货间变成一个天坑了可就麻烦了。”
我赶紧跟着阿瞒出了杂货间,他很快又把电梯按上去了。
之后他又带着我进了一个全是监控电脑的房间。里面有十多台大屏液晶显示器,上面全是这个别墅区的监控画面。尤其是这栋别墅上面的监控画面,几乎没有一点监控死角。难怪之前我们敢到别墅门口李敏就急匆匆地出来了,他肯定是看见阿瞒受伤了,才赶紧出来接我们。
很明显,上次阿瞒故意玩枪走火,肯定也是在李霸天的见识下才那么做的,否则他用不着那么多此一举。
看完监控室后,我终于彻底明白,我确实是误会阿瞒了。
从监控室出来之后,阿瞒才回到病床上。
阿瞒刚一躺下,他又对我说了一个惊天秘密:“知道雨夜十三鹰是谁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