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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央见她爹下过棋,认识了黑白子便邀功似的道,“陪夫君下棋可以换亲亲吗?”

“行。”他先教她拿了架势,在棋盘上落了一子,“先教你最简单的,五子棋,我执黑,你执白,只要五子连成一线就算赢。”

她好像听懂了似的,从棋盒里数出五个白色的棋子,整整齐齐码在棋盘上,正好连成一线,“我赢了,换亲亲。”

冯夜白故意沉下脸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下,“又投机取巧,下棋讲究的是对弈,我还一子未落你就赢了?”

沉央摸摸脑门,嘟囔道,“你没说还要等你下。”

瞧瞧这委屈的小模样儿,这么小个人,纵使让她一把又如何?虽说下手敲那两下也不重,可还是心疼,覆手上去揉了揉,把沉央从对面拢到身前来,又是哄孩子的架势,在她脑门儿上亲了一口,“就当是我没说清,现在补上,一共多少个亲亲了?你自己记着没?”

沉央竖起手指头给他看,“三个了。”

“罚呢?”

她噘着嘴不说话了。

旁人都说他娶了个傻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也来替他觉得委屈,那是他们不知道,傻子怎么了,都遇上沉央这样的,说什么听什么,除了就是孩子心性,别的不比正常的那些姑娘差,他先前还抱怨他爹,这会子,倒是有那么些明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道理了,这媳妇儿不错,别的事儿,慢慢儿教,往后总会懂得。

这厢俩人还没腻歪够呢,外面就来人了,说蔚敏郡主来了,门上拦不住了,说话就到书房了。

结果话刚说完,书房门就给人一脚踹开,不是别人,可不就是蔚敏吗。

还真是说话就到。

郡主是个泼辣性子,见这两人大白天的还腻歪在一起,火气蹿上来,指着卫沉央就骂,“你……你还要不要脸,青天白日的,这……成何体统?”

沉央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冯夜白没让,“我们是夫妻,青天白日怎么了?搂搂抱抱怎么了,又不是大庭广众,怎么就不成体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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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娶个傻子作践自己

蔚敏甩甩袖子,可不是,人家是两口子,什么时间做什么事跟她没有半吊钱的关系,可她就是看不惯,就是忍不住耍脾气,“你……你们在本郡主面前这样,就是不行,还不赶紧给我松开!”

冯夜白却抱的更紧了,“我可是花钱请郡主来看了?这是我家,郡主搞错自己身份了吧?我说了,不待见你这郡主脾气,受不了就别在这儿杵着。”

“我今日找你,是有正事,你……赶紧收拾收拾出来,有话跟你说。”

沉央有些怕蔚敏,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她有些听懂了,好像是在说她不该和夫君靠的太近,现在他们要说话,她应该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她也和夫君靠近说话,就不会说她了。

“我要起来,起来。”她掰开冯夜白的手站起来,悄悄指了指蔚敏道,“让她坐这里,你们说话。”

在她眼里,冯夜白就跟长水一样,是好朋友,是可以和别人一起分享的,完全没有自主意识,再加上小时候没有人愿意跟她玩儿,许是当时就记在心里了,见着蔚敏便生出想要亲近的心思,蔚敏想和冯夜白说话,她就大大方方把位置腾出来,向她示好。

冯夜白噎了一下,一口气在腔子里倒个遍,让王顺把她带下去了。

蔚敏在冯夜白对面坐下,瞧了眼棋盘上五个并列的白子,似笑非笑,“你说说你,不管是为了气哪一个,都不该娶个傻子来作践自己啊。”

冯夜白拿着棋子在桌上磕了磕,“你少跟我这扯闲篇,我现在没心情伺候你的郡主架子,别说你今儿来,往后你就是天天来,我还是那个意思,想让我给朝廷办差,还不如被窝蒙头里睡一觉做做梦来的实际。”

“你是铁了心不接了?”

“我看着像是在跟你开玩笑?”

“成。”蔚敏站起来,“那我只能把你娶媳妇儿这事往上报一报了,原本依着你的身份,就算不娶我,那正经夫人至少也得是个有头有面的官家小姐,她一个傻子,配屠户人家都不一定要她,你倒好,当宝贝了,可你把她宝贝,有人可把她当眼中钉呢。”

她上头是什么人,冯夜白心里清楚的很,一句话要人命的人物,可说就说吧,他要是真的怕,就不能把生意往京城里做,故意冒尖儿了,威胁的这些个说辞,他小时候就听了个遍,不稀罕,“你要乐意说,就只管往上报,我不早跟你说了吗?我就抻脖子等着。”

擎打小就是,跟他逗嘴炮,她就没一回是能赢的,回回都被憋个大红脸,到现在,一样是输得一败涂地,她这杯子就折在他手里了,可他不是,他看不上她,蔚敏知道。

冯夜白手里同样也捏着蔚敏的短处呢,她是自荐来做督办的,到时候差事没交了,她也逃不过一顿罚,要不能这么巴巴的紧着来催他吗?

“你要是想一直就这么跟我耗下去,成,那咱就一起耗,冯夜白,咱俩就看看谁能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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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冤家路窄

梁无玥近几日闲得慌,昨儿听说蔚敏郡主来了汝南,是为督办冯夜白交皇差,他自小跟冯夜白一块儿长大的,那是亲兄弟,冯夜白前头的恩恩怨怨,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清省的人,不过人郡主都亲自来了,他怎么也算的上是位故人,不去见见,说不大过去。

也就是跟蔚敏前后脚的事,蔚敏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他要进去,冤家聚了头,当真是有种此别经年之感。

“蔚敏……”一时没收住,落了称呼,顿一顿,赶紧又补上了,“郡主,你说咱们这是冤家路窄呢还是命中注定呢?”

蔚敏不待见梁无玥,抬起下巴睨他一眼,凉凉道,“自然是冤家路窄,大早上的就撞晦气,看来我得去庙里去去煞。”

梁无玥闲闲拦在她面前,有心无意的问了句,“郡主可见过冯夜白的夫人了不曾?虽说人是傻了点儿,可我看他倒是宝贝的紧。”

“见没见过的,关你什么事?让开!”

“别啊,故人相见,哪有见面就赶人的道理,我知道郡主爱喝酒,巧了,我知道有个喝酒的地儿,他们家的十八仙那叫是一绝,横竖郡主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我去喝一杯?”

蔚敏哼了一鼻子,“想喝酒?行啊!我看冯夜白也闲着,把他叫上一起得了,咱们仨也好些时候没聚过了,攒了多少年的情分不能说断就断不是,正好今儿逮个机会叙叙旧,看这情分还剩下多少够攀的。”

梁无玥背着手摇摇头,“那恐怕不成,他家那小娘子是个知道疼人的,上回跟我喝酒到大半夜,人家小丫头就是坐着打瞌睡也不到床上去睡,别看人家跟正常人不一样,可招人稀罕是真的,你叫冯夜白,他也未必去。”

合着这是弟弟给哥哥出气,拐着弯儿的给她甩脸子呢,蔚敏心里颇有些五味杂陈,原先他们仨好的什么似的,三家就她一个女孩儿,跟着他俩学的,上树掏鸟窝,下林子抓蛇,哪一样不会,淘的像个小子,罚一起罚,赏一起赏,三个狗皮膏药黏在一起,揭都揭不开,可现在呢,见面就脸红,好好说句话都不能,真是造化弄人,物是人非,越活越回去了。

蔚敏叹口气,脸上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苦里夹着难,反正不是好颜色,“这话既然说出来了,不喝也不成,这样吧,我叫人去买酒,今儿哪儿也不去,就在冯夜白家里喝怎么着?”

梁无玥笑的涎皮涎脸,“行,郡主都发话了,我们这为民的哪儿敢不从啊!”

“嘿!你这成心挤兑我呢?”

“不敢不敢。”

冯夜白料想着梁无玥得跟蔚敏打照面,果不其然,一个没走掉又带了一个回来,王顺叫厨房多做几个好菜,这三位这么多年再聚首,这顿酒不定喝到什么时候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