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沉央拨浪鼓似的摇摇头,“不恨。”她好怕他会一口把她的手指咬断啊,说完又补了一句,“本来也没恨你。”

本来也没恨他,这句话说的衬人意,冯夜白朗声笑道,“那你想上哪去?”

“你去哪我就去哪。”

“会绣花吗?”

她怔忡了下,摇头说不会。

冯夜白带着她往外走,“那正好,带你过去学学,学会了给我也绣个玩意儿。”

她要让皇上高兴,皇上高兴了夫君就高兴,夫君高兴就能带她回家,她脑子里就这一个念头,别的话都听不进去,高兴坏了,坐在马车上也不安分,看着街上卖这卖那的铺子,心里直痒痒,可怜巴巴看一眼冯夜白,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冯夜白把帘子放下来,按着她坐好,“等我忙完这一阵,再带你上街玩儿,我说到做到,你可不许再跟我闹了。”

“好,我不闹了。”她叠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的直直的,开始做规矩,才老僧入定的安分了一会儿,又不老实了,肩背全都塌下来,垂头丧气问他,“那……那你还要多久忙完啊!”

指望她有定性,那是白费心,冯夜白唔一声,那意思不清不楚,猫爪子一样挠着沉央的心。

沉央靠过去,扯了扯他袖子又问,“那我还要等多久啊?”

他模棱两可的回她,“快了。”

“那快了又是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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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跟皇帝没关系

她就这点闹腾人,性子急,没定力,从冯夜白嘴里问不出个准确的时间,就拖着他的手闹人,搅的他也不得清净。冯夜白昨晚上没睡好,现在被她一闹,零星那么点睡意也没了,假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沉央被他这么一瞪吓住了,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坐着,夫君凶起来太可怕,她还是不问了,把夫君问烦了,就不好了。

绣坊的姑娘熬了一晚上,这会子都回去补觉去了,只有几个管事的还在忙活,皇帝的龙袍上一条张牙舞爪的龙才绣了一半,两件凤袍也才开始起头,沉央打进来起就左顾右盼,胖海说要等没人的时候再偷偷洒香粉,现在就没人,所以她要趁现在偷偷洒香粉。

可是夫君还在呢,被夫君发现了,就不叫惊喜了。

恰这时,江辞打帘从里头出来了,美人将醒,带着一脸惺忪,张嘴打个哈欠,睨了眼沉央道,“呦!终于肯把夫人带出来给我瞧瞧了?”

冯夜白捻着龙袍上锈龙须的那部分针脚,不在意的嗯了声,“还没开工?”

“昨儿忙了一晚上,总得给人留时间补补觉吧,不然神志不清,出了岔子,赔的可不止一个人命。”又招呼沉央,“听说你跟你夫君置气了?来,跟我说说你怎么气他的,叫我高兴高兴。”

沉央长长“啊”了一声,扭头看冯夜白。冯夜白攥攥她的手道,“别搭理她。”又一指明间的软榻,“你先坐那儿玩会,我跟她说几句话。”

江辞倒是很善解人意,叫坊里的丫鬟给她布置了点心甜羹,才随冯夜白一道慢慢向后去。

“你这趟得进宫吧。”

他目光定定看着太后的那件凤褂,哑了半天才道,“摊不着我去,谁霸揽的差事谁去,我全着是帮自己人,跟皇帝半个铜子儿的关系都划不着。”

江辞哦一声,尾音卷了两转,“这会儿和太后是自己人了?”

“是蔚敏,遭皇上惦记了,说这趟差要是办不下来,就派人来拿我脑袋,也就她傻,我能那么轻易就被人取了脑袋?皇帝下个套儿给她钻,她就傻乎乎的往进跳,不想她进宫做只金丝雀,就得有模有样的把差事办下来。”

“我当你薄情寡义不在乎这些呢?梁无玥说人家刚来那会儿你可是六亲不认的,原来热乎劲儿都藏着呢,那她呢?知道吗?”

冯夜白揉了个线团在手里把玩,他现在心里乱的很,就跟这揉杂了的线团一样,理不清个头绪,“叫她知道一准儿又觉得是亏欠我的,横竖都已经这样了,就当是我还她的情。”

江辞道,“表哥表妹也是一段佳话,你纵使交了差也就是替她挡着这一阵,皇帝既然动了心思,就没那么容易死心,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机会海了去了,你保她这一阵子不算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句话不懂?依我看,干脆一并娶了,跟现在这位做个平妻,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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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冯夜白和江辞到了后堂说话,给她送吃喝的丫鬟把东西放下也没了踪影,现在这前面就她一个人。她往嘴里塞了两块糖糕,拿出胖海给她的小葫芦瓶,多剔透的绿啊,她揭开木塞凑鼻子一闻,还真是怪香的。

只要把香粉往这些袍子上一洒就好了,她慢慢挪过去,手还没抖呢,身后却有人出了声,“你是谁?在这儿干嘛?”

沉央赶紧把手背在身后,被发现就不叫惊喜了,她努力把手藏起来,磕磕巴巴的道,“没干什么,我……我等夫君。”

猛的蹦出来的这位就是看见冯夜白失魂落魄错了针线的那个,叫瑛子,美则美矣,就是面相有些冲人,沉央怵她,慢慢向后挪,“我跟夫君一起来的。”

瑛子慢慢儿逼近她,“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有东西。”

“没有东西?”她歪着脑袋看她身后,“那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瞧瞧。”

沉央伸出一只手给她看,看完了背回身后,再伸另一只手给她看,看完了,一抬下巴,故作镇定道,“你看,我手里没有东西吧!”

瑛子哼哼两声抱臂看她,“你当我傻呢?两只手一起伸出来给我看。”

两只手一起伸出来就露馅了,沉央摇摇头不肯听她的。瑛子瞪圆了眼睛,这下就更显得面目狰狞了,“伸出来!”

沉央坚定的拒绝,“不,就不!”

“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吧,说!你手里到底藏了什么?你要是不说我可动手去抢了。”她嘴上说着,人却已经到了沉央面前,伸手就去抓她手臂,沉央一只手握着葫芦瓶,一只手去推她,但她一只手总归不敌瑛子的两只手,很快就败下阵来,葫芦瓶被瑛子抢到手,凑到鼻子上闻了闻,香喷喷的,也没什么不妥啊。

瑛子扭头翻了眼狼狈的沉央,“不就是香粉吗?多稀罕似的,你早拿出来我还至于跟你动手吗?”

沉央顾不得打理自己,伸手向她,“把瓶子还给我。”

她这么护着这瓶东西瑛子反倒觉得不简单,又拿远了些,问她,“这香粉是最次的下等货,一个铜钱能买一大盒呢,味道散的也快,不如……我替你扔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沉央一听要扔,心下一急就动手去抢,瑛子故意耍她,在绣桌前躲来躲去,一面躲,一面把瓶子里的东西往天上洒,白花花的粉末被扬上天,最后全落在桌上的龙袍凤褂上,一圈追下来,瓶子就空了,瑛子得意的晃晃手里的瓶子,示威似的故作姿态,“哎呀,全洒了,都怪你,你追我干什么?你不追我,这里面的东西就不会洒了。”

沉央气红了眼,“你……你还给我,抢别人东西,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