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2)

冯夜白就是个阎王爷脾气,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其实这件事梁无玥也觉得是太后做的不地道,人家夫妻两个好好儿的,她非要横插一脚,本来顺顺当当的一对儿,她可好,老了老了,年轻时候的那点儿善心全给消磨完了,居然想着要棒打鸳鸯,蔚敏跟他说的话,他没全告诉冯夜白,怕他忍不住这会儿就去宫里讨人。太后跟他想的有点儿不一样,既然都嫁给了先帝爷,那就是皇家的人了,冯夜白的媳妇儿是冯老爷生前给他定下的,太后就不该再插手去管,现在弄得盐不盐醋不醋的,不是明摆着把母子关系往悬崖上逼吗?

但他们母子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嘴,何况蔚敏警告过他不让他跟冯夜白说这些。里里外外的这么一想,他忽然觉着沉央留在宫里的做法是对的,她是做人媳妇的,要是向着儿子不向着娘,人家会说她不孝顺,太后也大可用这个名目让冯夜白休了她,若往后母子真有可能和好,那她不就成了那个恶毒媳妇了吗?

没想到这丫头病好了之后居然是这么一副机灵样儿,梁无玥是打心底的佩服,佩服完沉央也佩服自己,他能想到这一层,足以说明他也是聪明的,这么想来,回去得好好儿找蔚敏理论理论,他哪儿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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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后面还有更狠的

太后原本就没打算给沉央好日子过,她活了这么多年,宫里的什么手段没见识过,就算没用它害过人,可耳濡目染的,折磨人的法子却不少知道,说是让红玉教她规矩,其实就是找个名目修理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那会儿入宫的时候不也是前前后后学了个把月的规矩才被送到皇帝身边伺候的吗,既然是个乡野出身的丫头,想必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得从头教,一蹲礼,一纳福,哪只手先哪只手后都有严格的要求。

沉央是第一次学,红玉又得了太后的吩咐,鸡蛋里面挑骨头是常有的事,光是蹲礼这一项,她就被红玉罚了两个时辰,弯着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头上还顶着倒满了滚水的茶碗,但凡有点儿小动作,茶碗掉下来,她就得被滚水烫脱一层皮。

不得不说,人要是一旦有了坏心,手段上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太后瞧不上她,所以就千方百计的折磨她,就是觉着她配不上冯夜白,想叫她自请下堂,红玉昨晚已经提点过她了,说他们身份有别,冯夜白不该娶一个她这样的媳妇,如若她自请下堂,太后会再给她找个好夫家,另外再给她一大笔钱,准保叫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不过沉央还拎的清,下堂妇的日子有多难过就不用说了,单说太后,她把自己逼的自请下堂了,在冯夜白那边也好交代,反正过错都推给她了,冯夜白怪也怪不到她头上去,倒是自己就麻烦了,按着冯夜白的脾气来看,他是肯定会找到她然后讨个说法的,万一到时候他恼羞成怒,自己就算是再嫁又如何,照样被他理料,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后悔晚矣,更何况,她现在跟着冯夜白一样过得很好,不愁吃穿,苦也就苦这一阵,何苦听太后的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再者,她嫁给冯夜白是名正言顺,凭什么为了成全这老太太的一片私心委屈自己过后半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日子,她偏不,她就好好儿的跟着冯夜白,她妥协一步,可你不能要求她步步妥协,她儿子是人,她就不是人了?欺负她没娘是怎么的?这么一想,斗志燃起来了,身子也不晃了,顶着茶碗,一蹲就是两个时辰,最后起来的时候腿麻了,哆哆嗦嗦打摆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走了。

红玉拿戒尺抽她,“起来,坐在地上成何体统,这就受不了了?后面还有更狠的呢,快起来!”

沉央屁股千金重,坐下揉着两条木的没知觉的腿就是不起来,“人就是赶驴拉磨一走两个时辰还得让歇歇喝口水呢,我蹲了两个时辰一动不动,不敢讨水喝,歇歇总要得吧,我腿麻了,走不了了,姑姑要么就容我点儿时辰歇歇脚,要么干脆抽死我算完。”

红玉沉着脸呵她,“你别忘了,是你自己同意留在宫里学规矩的,既然同意留在宫里学规矩,那就把你的王妃架子往下放一放,这儿是后宫,容不得你耍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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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皇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沉央不咸不淡的回嘴,“红玉姑姑能一蹲两个时辰还能正常走路吗?要不您给我做个示范,若是您能蹲两个时辰腿还不麻,还能接着走的话,我就认服,您想怎么处置我都成。”

阖宫上下别说红玉了,就是专司宫规的嬷嬷也没有一蹲两个时辰不皱眉的,更别提蹲完之后直接站起来走路了,这么的的确是强人所难,可红玉原本就是打着强人所难的目的来的,因此,沉央的话换来的,只有一顿打。

“老老实实听话,别再想着打什么歪主意,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这就是宫里的规矩,你不听,对不住了,只有挨鞭子,宫里大大小小几万人,什么样儿的刺儿头没有,可到头来不还是一样得夹着尾巴做人么,为什么?因为冒尖儿就是死,比你厉害的多得是,后来不一样服服帖帖的,我劝你还是少生点儿事,否则……后头可有你受的。”

红玉说的有道理,冯夜白又不在,她现在就在太后的手心儿里捏着呢,只要处置的时候不招呼身上露出来的地方,紧防着脸和胳膊腿儿,以防冯夜白时不时的杀个回马枪就成,红玉抽她的时候都不敢用鞭子,怕留下痕迹,戒尺打在身上,就像钝刀子剐肉,疼都在里头,掀开衣裳看,除了红,没有半点儿痕迹。

这老太太的心可真够狠的,沉央憋了一口气,鼓劲站起来,挨了打,吃了亏,还是逃不了继续受罪,横竖路是她自己选的,那就得走出个样儿来,不能叫太后看了笑话去,太后既然巴不得她不好,那她就非得好好儿的,不叫她顺心的人,她也不能叫别人顺心。

皇帝这边儿,听说沉央被太后身边的掌教姑姑折磨的不成了样子,就想着过去看看笑话,若是有够得上发落的地方,正好也过过瘾,冯夜白他暂时还动不了,不过他的女人还是可以的,原本兜兜转转就是要把她弄进宫看着的,现在可倒好,她自己钻了进来,真是苦了他当初费的那份儿心,早知道太后有真么一出,他早就利用上了,何苦等到现在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的地步。

李德景伺候皇帝去了太后宫里,自从圣旨交出去之后这位可就成了稀客,今儿来,太后还是存了谨慎的,对皇帝的态度也不咸不淡的,招呼皇帝坐下叫红玉奉茶,她先呷一口,不见皇帝脸上有什么不快,便问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到哀家这儿来了?”

皇帝抿唇笑笑,“朕没事就不能来看望太后了?”杯里的茶袅袅升香,皇帝饮一口状似无意道,“朕听说冯夜白把媳妇儿送进宫来学规矩来了?人呢?叫出来给朕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儿能得他的青睐。”

太后听罢心下一凛,皇帝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也要步他皇父的老路不成?这个儿媳妇她再怎么不喜欢,现在也还是冯夜白的女人,丢人不能丢到儿子辈去,太后摇摇头,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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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要变天了

皇帝见太后不同意,多少也猜出了她的意思,笑道,“太后大可放心,朕心里装着谁,太后心里应该清楚,朕说要见见,就只是见见,没有别的意思。”

太后头一扭,不看皇帝,心里的不安半点没放下,“皇上今日来就是专门来看沉央那个丫头的?那丫头才学的规矩,门门道道都还没摸清楚呢,若是冲撞了皇上,那罪过可就大了,等日后她规矩学成了,哀家再让她去给皇上请安也是一样的。”

皇帝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那性子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无缘无故他不会来她这儿,既然来了,心里定是存了什么想法的,他越是藏着掖着,太后心里就越是不安,现在他们母子都捏在他手心里了,皇帝若是舍的出去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那他们母子可就要葬送在这京城了。

“太后不是不喜欢这个儿媳吗?怎么现在让朕见一见都不行了?”

“这和哀家喜不喜欢没关系,这是宫里的规矩,皇上是九五至尊,纡尊降贵的就是为了见见她,这丫头福薄,哀家怕她承受不起。”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皇帝再纠缠下去也没意思了,站起来背着手,踱到门口,李得景再门口接驾,看见皇帝出来了,紧忙叫人准备步撵。皇帝扭头又看了眼太后,冷不丁的露个笑,李德景看了起鸡皮疙瘩,等出了太后的宫门这才问道,“皇上,太后娘娘她……”

皇帝睨他一眼,“大胆,朕的事轮的着你过问?管好自己的嘴比什么都重要,朕今天去看过太后的事你要是敢透露出去半个字,朕要你的脑袋!”

李德景嘴上应是,心道,估摸着是怕冯夜白知道了打草惊蛇,他别的不知道,但皇帝和胖海之间的计划,这么多天他已经打探的差不多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对付男人的手段还是温柔乡最有效,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他再送冯夜白一份大礼,具体的计划只有皇帝和胖海知道,到时候一旦出了问题或者是被冯夜白察觉了,胖海绝对脱不了干系,掉脑袋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借刀杀人,省心又不会留下把柄。

皇帝抬头看一眼天,灰蒙蒙的,乌云一层累一层,沉的要掉下来似的,天边几只孤鸿像宣纸上溅上的墨点子,突兀的很,皇帝叹气,吓的伺候的宫人皆是一哆嗦,这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不能啊,也没见谁伺候的时候出差错啊。

“李德景。”

皇帝叫道。

李德景忙打个千儿上前听吩咐,心下凛凛的,“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明儿是不是要下雨啊?”

怎么问起天气来了,这是钦天监的差事啊,轮不着他管啊,可皇帝既然问了,那就得硬着头皮答,今儿的天阴的不像话,明儿肯定是要下雨的,错了也不怕,反正他又不是钦天监的人。

“会皇上,天这么阴,明儿个指定要下雨的,您是担心南方的水田吗?”

“要变天了啊!’

皇帝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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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梁无玥你真行

最近宿王那边闹得厉害,吵的皇帝焦头烂额,朝廷里有宿王的细作,皇帝震怒百姓的拥护,同皇帝的作风不同,宿王对待百姓显然更加包容和宽厚,护佑一城百姓,又是免赋税又是免徭役的,周边的几城百姓看了很是眼热,源源不断的都往蒙城挤,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好兆头,做皇帝的若是失了民心,那这皇帝也快做到头了。

皇帝现在唯一剩下的好名声就是对亲弟弟的这份儿情了,宿王做到这份儿上皇帝还不动手收拾他,这在底下的百姓看来,皇帝就是个重情重义的明君,既然是个明君,那他们的日子过的也就有保障,虽然听说宿王那边待遇更好,可毕竟皇帝才是名头正主,自古谋权篡位的能有几个好下场,他们就是普通百姓,什么都不求,只求过安稳日子,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皇帝的好,宿王败,他们平安无事,宿王胜,新君即位也没有杀百姓的理,本本分分的再好不过了。

再说冯夜白,梁无玥给他物色的那几个死士他亲去看过了,倒还有几个他眼熟的,在汝南的时候见过,那时候是无论如何也没想过以后会有交集的,他的身手放在人才济济的江湖也是能排得上名号的,这几个人的身手他也试过,不差,他所说的不差,那就是很好了,至少用来对付皇帝安插在他府里的那些眼线是够了。

既然要买,那就是买下了他们这条命,杀手的命值钱,一个人少说也要两万两黄金,十个人就是二十万两黄金,二十万两黄金就买几个人,况且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换别人,肯定觉得不划算,这就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了,这几个身手好,买来不亏,这点儿钱对他来说不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