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乍一听胖海提起纳雍,扭头看蒋炜,眼里要蹦出火似的,“你把纳雍给他了?蒋炜!你还是不是人?你对得起我爹吗?”
蒋炜却道,“你只要听总管的话,好好儿的嫁进王府,你弟弟一定会好好儿的,不然他们要一个孩子也没用,还得供养他吃喝,划不来你说是不是。”
纳玉寒森森一笑问他,“你知道你第一个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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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家贼难防
蒋炜提起自己的大儿子就心痛,可纳玉跟他这个大儿子又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如何会提起他的死呢?
胖海多少已经猜到些个,纳玉绝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辈,这么一朵牡丹花养在尚书府里,无依无靠的,蒋炜那个儿子又是出了名的hao色,他爹都不顾人伦纲常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能好到哪儿去,八成是早就起了歹心,蒋大少爷的死,恐怕跟她脱不了干系。
“大哥原本可以不用死的。”纳玉骤然换了柔声软语,“不过谁让他不开眼,惹谁不好非要惹我,他克扣军饷中饱私囊的事……是我告诉你的死对头的,所以他才有证据到皇上面前去参你一本,蒋炜,我告诉你,我弟弟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把你也送下去陪他!”
胖海只是猜到与她有关,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么有胆量,自己不动手,还想到了借刀杀人,行了,这趟没找错人,女人聪明,办起事来才利落,至少能独善其身,不至于惹出什么大的麻烦。
蒋炜万万没想到药罐子纳玉会是害死他儿子的罪魁祸首,他的儿子,他的宝贝疙瘩,从小到大打都没舍得打一下,最后却被这个女人给害死了,多歹毒的心肠啊!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没想到我竟养了个不知好歹的白眼儿狼在府里,蒋纳玉,我要你死!”好歹也是个兵部尚书,真动起手来,抡一巴掌过去,就纳玉这幅身板儿,半条命指定就交代了。
那可不成,前头路都铺好了,这时候她要是死了,冯夜白那儿谁去?皇上那儿怎么交代?
掌风迎面袭来,纳玉别说躲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常年习武的人,手上一层厚厚的老茧,这一巴掌要是拍在她脑袋上……她也就是想想,有胖海在,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果不其然,那只手半路就被拦下了,胖海也是练家子,动起手来,也不是百来招能打发的了的,幸而他反应快拦住了,否则纳玉这会儿怕是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
这姑娘一副尽在掌握,机关算尽太聪明的自信模样,妈的,命都快没了还在笑,这是吃定了他会救她啊!
胖海脸上一哂,推的蒋炜往后退了几步,脾气上来了,笑脸儿也没了,“蒋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她可是皇上钦点的侧王妃,往后见了她,您还得恭恭敬敬行礼问安呢,怎么?皇上的谕旨您也不放在眼里了?”
蒋炜怔怔看了眼胖海,本来太监学些武功傍身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胖海这功夫也忒离谱了吧,这哪是个太监该有的伸手,禁军统领也不过尔尔吧!
“总管,您也听见了,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我儿是她陷害至死,我要为我儿报仇!”
胖海最烦跟这种没脑子的人打交道,说起话来太累,蒋炜这个莽夫,能活到今天,算是命大了吧!
“报仇报仇,报个屁的仇,你儿子克扣军饷中饱私囊是事实,国有国法,由不得你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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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曲线玲珑
冯夜白久病不起,皇帝忧心忡忡,特意请了法师去王府驱邪除祟,据说法师是神佛转世,法力无边,而冯夜白的病,查不出病根儿,燥热不退,十有八九都是给邪祟入体了,派个法师过去,名正言顺。
沉央额上贴着法师赐的符,说是能令邪祟畏惧不被附体,沉央觉得这个法师就是瞎胡闹,还法师呢,整个一江湖骗子,府里压根儿就没有邪祟,他跳大神跳的倒是起劲。
还有冯夜白,真能装嗬,瞧那要死不活的样儿,眼皮子都懒得抬,脸色惨白,看着进出气都费劲,真是戏台子上的一把好手,她要是不知道内情,准保得掉眼泪哭上一哭。
里里外外折腾了大半晌,总算是结束了,沉央照着先前冯夜白的嘱咐,塞给法师一袋子钱,有多少不知道,反正她揣在身上是挺沉的。
塞钱是惯例,甭管皇上派他来是不是别有用心,人走的时候只要兜儿里不是空着的,回禀皇帝的时候就不会太嘴上失德,这算是个不成文的规矩,谁又不是差这点儿钱,给了也不会掉块儿肉,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法师先还推辞来着,装得一本正经不容易,嘴上说不要,可架不住手上实诚,半推半就,最后还是交给徒弟收下了。
到底是皇帝派来的,架子不小,一顶八人抬,身后跟了十来个徒弟,个个儿神色肃凛,家伙什也不少,有扛的有抬的,出了王府,浩浩荡荡回宫复命去了。
沉央再回去的时候,冯夜白已经起来了,脸上苍白未退,整个人看着病恹恹的,有种捧心西子的感觉,不过公子孱弱,纵使一副要死不活的病遢样儿看了也叫人目眩神迷为之倾倒,沉央那颗小脑袋瓜终于开了窍,总算是意识到这自己这夫君究竟有多――“美”了。
曹德纶躬身对冯夜白道,“法师排场大,又是皇上派来的,奴才觉着,八成是计中计。”
冯夜白衣裳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上身常年隐藏在锦衣华服下的健硕肌肉,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沉央绞尽脑汁的想,最后吧唧吧唧嘴,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出来,“巧夺天工。”
“你说什么?”冯夜白笑看着她,“一个人咕咕哝哝干什么呢?”
沉央赫然红了一张脸,突然被人点名,心里忽悠一坠,往后退两步道,“我要回去喂大米了,你有事再叫我。”
她给那只顽劣的猫取了个名字叫“大米”还洋洋自得,说什么民以食为天,这只猫嘴刁,叫它大米是时刻提醒它不要挑食儿,吃的白白胖胖的才是好猫。
冯夜白听她说起这名字由来的时候,差点儿没笑岔气,还大米呢,哪有他的大拿好听。
又想起那只最近愈发温顺的猫,沉央跟它是一个样儿的,只要把猫捋顺了,听话着呢,也好哄,不用你锦衣华服首饰金银的供养着,人家是有衣服就穿,不论好赖,唯一不肯将就的也就是吃了,他不让她晚上吃甜食,可这丫头鬼着呢,打着“大米”的名号,把自己喂了个滚圆肚子,他瞧着,她最近像是长了,曲线愈发玲珑,该丰腴的地方也在慢慢长大,这点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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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我怎么就混不吝了
“刚说到哪儿了?你继续。”他砸吧砸吧嘴,堪堪从那款款腰身里回过神,分明看着还是个没长开的小丫头,可不知不觉身上却多出了股子女人味儿,从什么时候变的呢?他捏着眉心想了想,好像就是他从花楼回来那次。
曹德纶心道,我说完了,该轮着您下吩咐了,可瞧他们家王爷那双眼,眼里装的全是王妃,怕是还没回过味儿来,只好又道,“奴才说,皇上八成是给您下了个计中计,想问问您,接下来该怎么办。”
冯夜白眼神这才变得清亮起来,摸着下巴想了想,驴唇不对马嘴的问了句,“皇上派去互送赈灾银的人该到地方了吧!”
曹德纶点着手指头一算,回道,“有个七八天了,估摸着快到泾川了,过了泾川就是蒙城,皇上吩咐了,绕过蒙城走,这么一绕又得慢个两三天。”
皇帝就是想让蒙城的百姓看看,让他们知道自己跟错了人,他才是明君,跟他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等着吧,再过几天,就有好戏看了。”他舒舒服服往榻上一躺,“偷鸡不成蚀把米,皇帝这是专门给宿王送礼的啊!”
冯夜白心思深,一般人猜不透他想什么,曹德纶也猜不透,自打他跟了冯夜白,听他说话,那就跟雾里看花似的,他要不明说了,你永远也不知道他的意思。
曹德纶只管照吩咐办事,旁的他不过问,稀里糊涂听他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该怎么答,索性躬身退了出去,既然王爷说有好戏看那就等着呗!
最近几天,纳玉都不来找沉央了,沉央很是郁闷,抱着大米坐在窗子口朝外看,“纳玉最近怎么不来了?是不是烦我了?”
冯夜白合上手里的《资治通鉴》伸手把她掉落的一缕发别在耳后,“人家是大家闺秀,天天跟你这混不吝的搅和在一起算怎么回事?你不用学规矩,女红女德都省了,人家不行,前段时间天天来看你已经很是难得了。”
他夸纳玉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可他夸就夸吧,做什么还要把自己贬一顿?沉央打掉了他的手,顺着大米雪白的毛,愤愤反驳,“我怎么就混不吝了……就算是,那也是跟你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