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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良宵苦短

从来只闻新人笑,谁人知道旧人哭,他有了新欢,自然就抛却了旧爱。沉央从他桎梏中走出来,一抬下巴指指那两个,“你还想让你儿子坐边儿上看是怎么的?我没那么小肚鸡肠,只是你要带人回来为何不提早说一声,房间都来不及准备,既然王爷不让我走,那就劳烦您移步客房去睡吧。”

冯夜白想从她脸上探得哪怕是一星半点的愠怒或怨怼,可那张脸上平静无波,连个表情都没有,眼角眉梢还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

他旋身去看那两个怯怯站着的女人,冷眼一横,眼中寒光凛凛,“谁叫你们来的?”

关于这位王爷的传闻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可就是没传过这位王爷的相貌,今儿一见,那叫个芝兰玉树,人又生的孔武有力,瞧着是个练家子,心里扑扑腾腾欢喜的不行,可又被他冷眼一斜,吓噤了,听他问的这话,怎么倒有点儿叫她们跟他合谋串供瞒骗这位王妃的意思?

她们向来擅于揣度人心思,可眼下掂量了半晌,竟是吃不准这位的意思,怕说错了,这么好的情儿就飞走了,遂不敢乱答,只一味沉默。

沉央不轻不重哼了声,手在袖子里攥紧,强撑着道,“行了,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我又做不了你的主,更不会拦着你,你们玩儿吧,我累了,要歇了。”

冯夜白咬着牙抓牢她,“我没叫她们来!”

“那是你的事……她两个今儿已经在我这儿呆了一半天了,估计有一肚子委屈等着跟你诉呢,良宵苦短,莫负了佳人意。”

她手抽了两下,没抽出来,怕重心不稳再向后栽,索性站定了,溜圆两只眼睁大了跟他对视,不怯不惧。

他就恨她这幅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是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爹,如今不过一点小小的误会,她不等他解释,就已经在心里把他给全盘否定了,一旦外力入侵,她头一件想到的,就是把他往外推,说到底,还是因为不信任。

“就因为这么两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女人,随便说上两句话,说是我叫来的,你就相信?”他拉她一把,抬脚勾来一只八宝圆凳,让她坐下,指着那两个女人,厉声疾言道,“今儿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不给我解释清楚,就甭想活着从王府走出去!”

那两个也是一头雾水,噗通往地上一跪,这会儿也不嫌委屈波棱盖了,梨花带雨的哭起来,“王爷明查,我们姐妹哪儿敢说谎啊,那人自称是固伦王府的奴才,要替他们家王爷寻两个可人意的姑娘,定金都付过了,让我们姐妹今晚到王府伺候,王爷明鉴,我们可不敢说谎。”

沉央仰脸看他,跟看笑话似的,“别描了,越描越黑,你们的事自己解决,别牵扯我。”

冯夜白大掌按住她肩膀不叫她起,又叫曹德纶,“去把府里的下人都叫出来给她们认,挨个儿认,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假传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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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宁肯相信外人都不信我

曹德纶领命下去办了,冯夜白叫把那两个女人也带下去,外面半弯月亮摇摇欲坠挂在天边,寒风一阵接一阵直往骨头缝里钻,外面冷,里面却暖和,碳炉烧的很旺,烘的人口干舌燥。

“我是你男人,我对你怎么样,你扪心自问,我若是真有心要找女人,会叫你发现?会把她们带回来?”他一肚子火,想发不敢发,隐忍压抑着,声音都变了调,“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那两个人是我叫回来的,由着她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轮到我解释了,你却满嘴的不相信,你宁肯相信一个外人都不信我?”

沉央正好憋了一肚子委屈没处说,闻言,仰脸看他,眼圈泛红,“王府是什么地方?若不是真的有人传召,她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乱闯王府!”

女人生起气来是完全不讲道理,解释也听不进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她还憋了一天的委屈呢,他一回来就冲她发火,他说不是就不是了?

俩人算是头一回吵架,火气一个比一个大,像是把积攒了多时的怨愤都拿出来了,两个都气短,你看我,我看你,争不出个结果来。

“卫沉央,我要是有心去找别的女人,当初就不会娶你,也不会天天缠磨着你,早就任你自生自灭了。”他指指她胸口,“我倒想问问你,你这里,有心吗?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吗?”

沉央一把拂开他的手站起来,“敢情早就觉得自己吃亏了,也是,正常男人,谁会甘心娶一个傻子。“愤行两步,一指门口,“你的天仙在外头呢,俩呢!赶紧去,爱怎么着怎么着,可别在我这儿杵窝了,我这儿地方小,装不起您!”

说着说着就偏了,那两个女人就是个引子,就像火药点着了引线,哄的一下着起来,顺着线就烧到了火药堆,最后噼里啪啦爆炸的,才是原因。

她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嫁给他的时候就是个傻子,他吃亏,后来那么多漂亮女人成天戳在他眼窝子里,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能不动心?

他一直恨她薄凉的态度,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的,好容易他给她捂热了,随便一盆儿什么水就又给她浇凉了,往日的情分全随着那一盆儿水,化作一阵白烟,雾消云散了。

各有各的心结,就是都不肯说,就像一根刺,埋在心里,不动它的时候就没事儿,该怎么就怎么,时候长了,人就忘了,以为刺就不存在了,等松懈了,那根刺再狠狠地扎你一下,等你想起来还有这根刺的时候,已经晚了,早被它扎的血肉模糊。

就这么僵持着没结果,各人心里有各样想法,冯夜白盯她看了半晌,斜挂起一边唇角,笑点点头,“行啊,卫沉央,跟你说好话你不听是吧?非要跟我闹?”

“我没跟你闹!”她不想在跟他纠缠,回到榻上坐下,绽出个明媚的笑,“体谅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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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证清白

曹德纶把王府的下人都聚到了一处,统共站了八排,一排有十个,让那两个挨个儿认。

一红一绿垂头丧气耷拉着脸,本来是想过来跟富贵攀缘分的,可缘分见着了,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拉到这寒天冷地里来认人,早知道今儿出门就该看看黄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下场。

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那两个摇摇头,说没有。那人长得虎头虎脑的,模样儿还挺清秀,好认的很,不像这帮歪瓜裂枣。

曹德纶如实回去上禀,一拱手,扬声道,“回王爷,那两个女人说,没再咱们府里找到白日去翠微阁找她们的人。”

这一句足够证明他清白了,冯夜白摆手叫曹德纶下去,笑道,“爷们儿敢做就敢认,我们家就没有怕老婆的男人,现在你相信了?”

沉央面上一哂,沉声又道,“既然不是你叫来的,为何她们一口咬定是固伦王府的人?还打着你的旗号?”

她点破说到了另一层上,冯夜白却没往那上头想,蹙眉,寒脸,阴霾阵阵,“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我?”

事到如今,似乎也由不得她不信,本想故作轻松的出口气,一开口却成了轻佻的讽刺,“信,你犯不着因为我搞这么大阵仗,我当然信。”

她信,他却恨得牙痒痒,她这幅模样像是信他的样子?俏生生惹人爱的时候能叫他溺死在她的温柔乡里,招人恨的时候,恨不能让人把她撕碎了一口吞下去。

他头一回觉得自己浑身的本事没处使,对外,他能拿出那副强硬做派,对内,说话都加着小心,正在气头上,一不留神的哪句话兴许就伤了人心了,心里有了芥蒂,就回不去了。

王府里闹了这么大动静,宇文潞那头自然是听到了风声,说是冯夜白叫了两个勾栏女子来府里伺候,叫卫沉央知道了,吃味了,这会儿大张旗鼓的是向她证清白呢。

来禄心觉不对,偷摸出去看了眼那两个姑娘,回来后胆战心惊的,跟宇文潞说,那两个姑娘是给他找的。

宇文潞幸灾乐祸那股气焰瞬间被浇熄了,回头就给来禄来了一脚,“我的姑娘……我的……我的……你……来禄,我看你是想气死爷吧!爷怎么跟你说的,不是叫你悄悄的把人带到这儿的吗?怎么让冯夜白知道了?”

来禄觉得委屈,“不是您说的吗?不能让人知道您在京城,所以要打着王爷的名号去找人,可奴才也没想到……这两个女人居然那么大胆,分明跟她们说的是晚上,谁知道她们晌午罢就来了。”

“你……”宇文潞气结,抬脚又去踹他,“就你这猪脑子,爷交给你的事,你什么时候能办成一件!没用的东西。”

来禄嘴里嘟嘟囔囔,不是您吩咐的吗?怎么如今还怪起他来了,那可是两个大活人,又不是两个摆台的物件儿,那是说带进来就能带进来说打发走就能打发走的?本来就是胡闹,现在出了事,又怪他脑子蠢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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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这么长时间的夫妻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