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前的往事了,他不说,她都要忘记了,只是没想到,这段孽缘,原来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当时只觉得他可怜,受伤了也没人管,不过小发善心,谁知他竟因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就纠缠她这么多年,以至今日害死了她的孩子不算,还不肯放过她,他若是想求一个对他好的人,后宫有那么多女人等着对他好,他又何必只纠缠她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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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朕想要你,你给不给
皇帝挺难得才换来如今一个能与她互诉衷肠的机会,一时心切,便想与她更进一步,手上也难免有些不规矩,“蔚敏,朕等了你这么久,也爱了你这么久,你扪心自问,朕这么多年,待你究竟如何?你心里对朕,难道就没有一点留恋吗?”
男人力气远超女人,蔚敏被皇帝抓住腕子猛力一扯带到怀里,耳边心跳声如累战鼓,“朕爱你,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朕更爱你了,你就不能给朕一次机会吗?朕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蔚敏在他怀里挣扎,“皇上,请您自重,放开我!”
“自重?”他却像听见了笑话,狠狠把她揉在怀里,“朕已经自重了这么多年,以前,朕向太后讨你,太后总有千般万般的理由拒绝朕,如今好容易把你留在身边,又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呢?蔚敏,朕想你,朕想要你,朕只问你一句,你给是不给?”
蔚敏哪里挣的过他,挣脱不出,只好由他抱着,闻言冷笑,心里恨意一波接一波的涌上来,“皇上让我怎么给?梁无玥还是我的郡马,我腹中胎儿也才小产不久,皇上不知,我每晚入梦都能梦见他,躲在心冷森寒的角落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他说他恨我,是我这个当娘的没保护好他,让他还未出世就又回了那鬼域,我每天每夜都在想,那个害了我儿的人,他心里就不会愧疚吗?晚上入睡时就不会害怕吗?皇上,您说呢?您说他会不会做噩梦,会不会害怕呢?”
皇帝日日过去陪她,是亲眼见着她一日日开朗起来的,原以为她早就放下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罢了,能在她心里占据多大的分量?过段时间自然就会忘了,可没想到她还记得,一直都记得,藏在心里,从未忘记过。
至于心虚害怕……他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你放心,朕一定会帮你找到害死你孩子的凶手的。”
找凶手?让他找凶手,这凶手怕是一辈子也找不出来,蔚敏恨的直咬牙,手攥着他的常服袖子,使劲儿,攥皱了,推开他,“皇上日理万机,要等皇上找出凶手,恐怕到我死都不一定能找到。
皇帝松开她,板着脸训道,“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没有朕的允许,阎王爷也带不走你!”
他是皇帝,九五之尊,是天子,他自信自己是掌控这个世界的主宰,他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谁也抢不走。
蔚敏捧着茶盏,抿一口茶,扬起的唇角放下来,再懒得与他争辩,“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圣驾缓缓行进,走了小半日,才出了京城,蔚敏靠在软榻上歇息,皇帝中途下去过一次,宫女上来服侍她,原以为她睡着了,一上来,却看见她睁着眼,不由一怔,“郡主,您醒了?”
她嗯了声,撑起半身问,“皇上呢?”
“皇上在后面的马车里,宫中有军务要皇上亲自定夺,皇上在后面处理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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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不敢要皇帝的赏赐
蔚敏指指对面桌上的小匣子对她道,“你去把那个给我拿来,”
匣子很精致,沉香木的,有股子静幽幽的香,里面装的是她的首饰,宫女把匣子抱过来放在她面前,以为她要选首饰,立时变得嘴甜起来,“郡主生的这样美,戴什么都好看。”
蔚敏看她一眼,笑眯眯道,“嘴这么甜?”随手拿个玉镯给她,“本郡主今儿心情好,赏你了。”
这些都是皇帝送她的,琉璃金翠的,放以前她一定喜欢,爱不释手,可现在……得分人,皇帝送的她不爱,放着也就是个摆设,不如都送人了,至少还能有点儿用处。
小宫女却不敢接,这镯子太贵重,又是皇上亲手赠予郡主的,若回头发现御赐的东西在她这儿,还不活刮了她?忙敛身后退,诚惶诚恐的跪下,“郡主恕罪,奴才失言,奴才并无向郡主讨要赏赐的意思,郡主恕罪!”
蔚敏不知怎么就吓着她了,把镯子收回来,叫她起,“快起来,我何时说过要怪罪你的话了,你这样喧宾夺主,可是在变相说我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郡主恕罪,奴才绝无此意,只是这镯子……这镯子是皇上赏赐,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要皇上御赐的东西啊!奴才对郡主绝无不敬之意。”
她本来也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不过哄她玩儿的,谁想她还当真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闹的她没了心情,只好作罢,“行了行了,你不要,本郡主不给就是了,我让你给我装的那支翠钗呢?找出来,给我换上。”
小丫头擦擦泪,膝行过去,在匣子里翻找一阵,找出翠钗递过去,“郡主,这只钗还没您头上的漂亮呢为什么要换下来啊?”
蔚敏故意虎着一张脸吓她,“本郡主做事用得着你置喙?安生住口,再多说一句话,看我不把你的嘴缝上!”
小宫女识相的闭上嘴,替她把头上那支钗换下来,插上这只不起眼的,然后把换下来的收进盒子里,小心翼翼放回到对面桌上。
她拾捯好了,歪在榻上养身,恍惚间记得出宫前皇帝给谁家送了贺礼,现在想来觉得奇怪,路上消息又闭塞,看这丫头还算机灵,便问,“皇帝前儿个是给谁家送的贺礼?”
小宫女道,“回郡主,是往固伦王府送的,王爷喜得世子,文武百官都去送礼了。”
沉央?蔚敏疑道,“我记着王妃不是要到下年二三月里才生产吗?怎么这会儿就生了?”
“听说是早产,孩子在肚子里折腾,生了一晚上才生下来,人差点儿没过去,不过好在有王爷陪着,最后总算是母子平安。”
蔚敏松口气,庆幸的喃喃,“还好是母子平安。”一会儿又联想到自己,心头不由泛起伤感,她的孩子若是在的话,轮到生产时,梁无玥也会陪在她身边吧,陪着她生产吧!只是可惜,这一天距离她太过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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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另嫁他人是迟早的事
皇帝带蔚敏去了邶尔湖,这一趟,无论成败与否,梁无玥都不能再待在郡主府了,他还不知道蔚敏小产的消息,风声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到了他这儿就得偃旗息鼓,一点儿消息都不能放进去。
冯夜白派人去给韩石送信,邀他今晚在百越楼一聚,随信奉上的还有一只金钗,说知道他心仪的姑娘就要改嫁他人,因念着两人几次来往交情,心里不落忍,所以想着帮他一帮,望务必赴宴。
韩石掂了掂那根金钗,分量不轻,十足金,价钱自然也是不菲,他在宫里当差,成天跟太监宫女打交道,那起子人,为了点儿银子什么都敢做,他跟他们不一样,本来做的就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营生,再不惜命点儿,哪还有活路。
他也想做个刚直不阿的人,谁不想做个正直的好官?是这世道把人逼的没了活路,小贪是不得已而为之,大贪是人心不足,他那点儿俸禄,想娶个正经的京城姑娘火候还差的多呢,虽说禁军统领的官职是在宫里当差,天天随王伴架,体面,可保不齐哪天就丢了性命,谁家也不想闺女嫁过去天天提心吊胆,说不准哪天还得跟着守寡,没人愿意把闺女嫁过去遭那份儿罪。
韩石是个粗人,娶媳妇儿不求她美若天仙,德才兼备,只要肯安心跟他过日子就成,他与张家姑娘可算是情投意合,可她家里人要的聘礼太高,又嫌他所在官职得罪人又容易丢命,可又怕他打击报复,所以就一再的抬高聘礼,想他那点儿俸禄,一定出不起,届时再将姑娘偷偷嫁人,他即便心存怨恨也不能再来纠缠。
张家姑娘说会等他,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女人,纵使对他有心,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另嫁他人是迟早的事。
反正他已经帮过冯夜白多次,这罪名扣下来,多一桩少一件的又有何分别,既然他有法子成全他,那……再多这一次又有何妨?
他毁了信,把金钗收起来,摸着腰间佩刀,来回巡视间心里不住的盘算,冯夜白找他,无非就是为了梁无玥,他想救梁无玥,可偏偏梁无玥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这颗刺迟早得拔,若是皇帝到时候怪罪下来,他们这一干人等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身边的副统领,瞥见他腰上别着的金钗,觑着空过来打趣,“这是哪个姑娘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张家娘子?莫不是你们已经私定了终身不成?”
韩石撞他一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当你的差!”
“呦,说还说不得了?你那个张家娘子,他们家不是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吗?你说怎么说服她爹娘的?“
“谁说是她了?“韩石把金钗往腰带里狠塞了塞,看不见尖儿了才道,”我几时说过是她送的了?有这功夫来关心我,不如去街上巡逻一圈,上回的蒙面人还没抓到,你怎么这么多闲工夫!“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多就越不安全,副统领跟随他多年,但事关重大,还是不告诉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