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宇文潞就不爱听了,拧着两条眉毛,虎着张脸,“这王府原本就是我的家,你少拿冯也罢吓唬我,爷是让着他,你可别当爷是真的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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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自作多情
才劝过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计较,可他说的这番话又叫人觉得窝火,同样都是金窝银窝里养大的人,怎么就查了这么多呢?冯夜白的出身不比他差多少也没像他似的这么横,他倒好,还真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
宇文潞不懂女人,也不懂如何讨女人欢心,跟女人说话也跟冲男人似的,三两句话不对他胃口就上脸,一点儿不知道给人留面子,就他这脾气,到现在身边还没个留得住的女人其实也不奇怪。
他自己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旁人也不敢说他,久而久之,性子定下了,也就这么着改不了了。
不会他可以学,就看人给不给机会,不过他这算盘打到沉央的头上就有点儿不济事了,人家有主了,不待见他,更没功夫陪他玩儿那些你情我愿的游戏,见着他就竖起浑身的刺,靠不近怎么处?
宇文潞头一回觉得自己输的挺惨的,被她扫了面子,正要发火,看见她眼里怒气冲天的自己,瞧这是什么模样?这是应该对女人的样子?丑陋不堪,自己看了都嫌弃厌恶,更何况是她呢?
世子爷的面子不止是他自己的,还是整个宿王府的,将来还有可能是整个天下的,就算他心里对她有情,也不能在这儿丢了面子,她横,他也横,袖子一挥,照旧一副浑相,“自作多情什么呀,我就是好奇问问,冯夜白这人有什么啊,也值当你这么上心的喜欢他?都是一对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他脸上还能生出花儿来不成?”
没爱过的人不懂,她看上的又不是他那张脸,喜欢脸,人总有变老变丑的那一天,不是个长久的盼头,冯夜白对她好,事事想着她,凡事总把她放在最重要的地方,他心里有她,一举一动,细水长流的感化她,时间久了,这个人自然就烙在了她的心上,搁不下舍不得了。
说到这儿,沉央心里头浸了蜜,脸上不由就喜滋滋的,“是,他脸上就是能生出花儿来怎么了?我爱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那张脸,当初娶我的时候他没嫌弃我,事事总能想法子护我周全,对我这样好的人,天底下除了我爹也就他一个了,我不爱他爱谁,你们俩压根儿就没有可比性,你做你的世子爷就好了,干什么成天想着跟别人比呢?有意思吗?”
没意思,可就是输也得输的明明白白,得问清楚,不问清楚了,他这心里头不自在,总有个疙瘩拧在那儿,堵得慌。
他是不懂他们之间的这种男欢女爱,可这也是他头一回对一个女的有这种玄妙的感情,怎么说玄妙呢?就是太匪夷所思了,难不成是拌嘴拌出了感情?不能吧?不是越吵越仇恨吗?怎么到他这儿就吵出了感情了呢?
想不明白,也觉得愁人,她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干什么跟冯夜白比呢?眼睛在她身上骨碌碌转一圈,想明白了,为什么?因为自己有病,看上冯夜白的媳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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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简直就是个小祖宗
冯夜白出宫上了马车,路上就把衣裳给脱了,嫌晦气,曹德纶早在车里给他备下了一套新的,换下的丧服扔出去,曹德纶自会处理。现在的情形对宿王来说妙也不妙,太子继承皇位,手里就有了调兵遣将的能力,况且太子有脑子,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这对宿王来说是不妙。二来是太子年轻,说出的话有时候难以服众,又欠缺经验,排兵布阵他没本事,高坐堂上指挥又鞭长莫及,不比宿王的老成持重,做出的决定难免有不足,这于宿王来说又是一样好处。
不过他想这些都没用,跟他有什么关系?现在唯一需要紧着的是怎么会汝南,还能把自己一家子跟这些个纷纷扰扰择干净,这是个难题,自己这层身份太扎眼,要想偷偷摸摸的走不成,这件事不能拖沓,更不能稀稀拉拉的不清不楚,要断就得断的彻彻底底。
回府的时候没见着沉央,尚梅说今儿的天气好,她抱着小金鱼出去晒太阳去了,后花园子里找着她,小金鱼捂得严严实实,说是出来晒太阳,其实孩子就露了双眼睛,一张鼻子一张嘴,奶娘在旁边跟着,教她怎么抱孩子,跟她说这么大的孩子该注意什么,叽里咕噜的一说就是一长串,还时不时的上去掖掖孩子的裹布,说的太认真,听的也入迷,没一个人注意到他。
冯夜白近前看了眼,孩子睡得正香,她时不时的在自己儿子脸上偷香一口,脸上一派满足,一抬头,余光瞥见大步而来的冯夜白,脸蛋儿被太阳照的一片通红,此刻更显嫣然俏丽,十足的惹人爱,没法儿形容自己心理那种感受,就像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当当,一丝空隙都不留,充实坏了。
“说什么呢?”他戳戳小金鱼肉嘟嘟的脸蛋儿,多好的年纪啊,什么都不知道,没烦心事儿,无忧无虑的,高兴了就咧嘴,不高兴了就撅嘴哭,身边一堆人哄着,简直就是个小祖宗。
沉央把方才的话摘摘剪剪跟他说了,把小金鱼给他,“奶娘说了,当爹妈的要多抱抱孩子,这时候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你都没怎么抱过他,别回头长大了他不认你,你又抱怨。”
冯夜白还记着上回太后教他抱孩子的姿势,男人结实的双臂圈出个小小的怀抱来,沉央把小金鱼放进去,生怕冯夜白粗手粗脚的再把孩子给掂散喽,还没撒手就开始嘱咐,“你可千万别晃啊,他可禁不起你晃。”
这是他儿子,虽然有时候对这个儿子不大满意,嫌他把他媳妇儿的关注都给夺走了,可毕竟是他的骨肉,抱在怀里他的心肝儿都在颤抖,这么个小东西,以后会一天天长大,会叫他爹,叫沉央娘,会跑会跳,他还会教他识文断字,舞蹈弄枪,既然是爷们儿就得养皮实点儿,继承了他的血脉,将来的容貌一定不会差,不能没有男人气概,再然后,他会看着他娶妻生子,然后儿子再有儿子,把他的血脉一代代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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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这个人他不能要
冯夜白和卫沉央都是头一回为人父母,不过一片拳拳爱子之心都是一样的,两个自小家庭就不完整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共同的完整的家,家里还有了延续下去的血脉,心思已经再也放不到别的上面去了,只想着归园田居,一家子离这纷争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宇文潞蹲在房檐上看这一家三口甜蜜腻歪的劲儿,越看心里头就越难受,凭什么啊,他也不比冯夜白差,就算真的有些方面比不上他,再不济,自己还比他年轻呢,冯夜白大了她十几岁,要说相配,还是他们两个年龄相搭的在一起比较配,她说不看脸,比照其他方面,冯夜白对她好,他也能对她好啊,她要是能给他个机会,成不成的先另说,试试也好么,自己没那么不堪吧,连机会都不给他就把他一棒子打死了?
檐下那俩人越靠越近,中间隔着个孩子,脸凑到一起去了,唇慢慢儿的贴在一块儿,大庭广众的就这么在园子里头,根本不顾旁边还有个奶娘,冯夜白这厮忒主动一只手抱着孩子居然还腾得出另一只手去搂沉央的腰,这个老流氓!
人家亲自己的媳妇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他在这儿义愤填膺,瞎不平,索性是没人看见,否则得当他是失心疯的疯子,看这抓耳挠腮的样儿,猴急猴急的,怪吓人的。
沉央脸本来就红,被冯夜白亲完之后就更红了,冯夜白贴着她耳廓,又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她伸手打了他一下,脖子根儿都红透了,现在就这么着急忙慌的不避人了,回去了还能干什么好事?他自己也是男人,冯夜白贴在她耳朵跟前说了些什么一点儿也不难猜。
就这么看着?不成!管他们什么时候做这件事,反正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是不成,他单是瞧见这一幕就气得够呛了,那种事,想想就要炸糊,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成了。
宇文潞心里落定了主意,从房檐上跳下来,怕自己背后偷偷摸摸的偷看被冯夜白发现揪着了小辫子奚落他,特意绕了个大圈子过去找他,往俩人跟前一拦,眼尾扫过襁褓中的小金鱼,看也没看沉央一眼,盯着冯夜白道,“我有事要找你,一会儿在西花园,咱俩喝几杯。”
冯夜白也正想跟他好好儿谈谈,没犹豫,痛痛快快的答应了,“成啊,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你且好等着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宇文潞甩甩袖子,潇洒的一转身,大步流星的去了,走的是挺利落的,可一转身,她这心里头酸啊,不是味儿啊,这一肚子委屈没处诉说,简直窝囊的不像样,怎么就闹成现在这样了呢?以前他父王不是没给他找过女人,什么样的都找过,他也试过,若就是简单的发泄发泄,好不好坏不坏的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可现在不行,现在嘴刁了,要求也不低了,怎么办呢?心里头塞满了,这个人他不能要,可怎么才能把她从心里剔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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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他是不是对你不轨了
沉央是个反应很迟钝的人,好些事情,她看只看得到表面,往深了是个什么意思,她懒得去想也想不明白,冯夜白跟宇文潞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就是个睁眼瞎,看不明白,满脑子疑问还一脸傻相,“你们俩有什么好谈的啊?他怎么回事啊?奇奇怪怪的,就是没事儿找茬,你别理他不就行了,反正是在京城,他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冯夜白揉揉她脑袋瓜,挑着一边唇角笑,“你还怕我被他算计了不成?你放心,他没那个脑子,就算有,算计我他还差点儿道行。”
她倒不是担心这个,抿唇琢磨了阵,欲言又止,从他怀里接过小金鱼,西南角上刮起了风,她怕孩子吹风受凉,冲他点点下巴道,“那你快去吧,早点儿谈完早点儿了事儿。“
冯夜白看着她脸色不大好,心里头直犯嘀咕,生气了?不至于,他又不是去见大姑娘,况且她肚量也没这么小,说生气够不上,可那是为什么呢?猛然进一个念头窜上来,难不成是宇文潞那小子做了什么?
“你从方才起就不待见他,他怎么着你了?你跟我好好儿说说,是不是对你不轨了?“
从没见过他这么急赤白脸的模样,沉央扭着脸躲开他的手说,“没有的事,你想什么呢?他敢对我使坏,我不打死他,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不正派,好抽风,不正常的时候一阵接一阵,跟他搭上关系准没好事儿,你可悠着点儿。“
没对他做什么就好,他放心就放心在她不是那吃亏的人,担心也担心她吃了亏不说自己受着,也不知从哪儿泛起来的一阵子心疼,他抱着她的肩,怎么都不觉够,“原先说要带你回汝南的,可现在京城出了变故,可能要耽搁一阵子了,我知道你想家,可是没法子,这边不处理好了,咱们回去待得也不安生。“
沉央理解他,她从没跟他无理取闹过,向来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尽管心里头很是失落,可还是忍者没表现出来,嘴角轻扯出个勉强的笑,不再说什么,抱着小金鱼回去了。
冯夜白觉得亏欠她,她要是跟他吵跟他闹,甚至拿出脾气来哭哭啼啼的骂他都好,因为这样至少会显得她有生气些,可她不哭不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平静且知足的接受了这一切,她越是这么不声不响的,心里头积攒的失望就越多,她越失望,自己对她的歉疚就越大,或许不该就这么轻易承诺她,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看到过希望。
王府里没遣散出去的下人大都是能叫人信得过的,宇文潞在这儿一点儿也不客气,完完全全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亲自去膳房要了点儿下酒的饭菜,又抱了一坛十八仙,到西花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等冯夜白过来。
他都打算好了,等冯夜白过来之后好好儿跟他说道说道,跟他交个底把自己的想头都说出来,管他后果是什么呢,再不说出来,他得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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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