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们喝酒进来的人没几个,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儿一早,宿王那儿就该收到消息了,等过个几天,皇帝那边儿知道了蒙城的近况,再给宿王施施压,宿王势必得放弃一头,先熬个几天再说,等宿王实在是撑不住了,到时候再一鼓作气,端掉蒙城,宇文潞就必死无疑了。
沉央从早起的青天白日到现在走出了一天星斗,不吃不喝已经再马背上颠簸了一天,正赶上快撑不住的时候,前面一溜打起来的行帐亮着光,像是平空出现的海市蜃楼,吸引人过去。
那应该就是冯夜白他们驻下的地方,沉央看见了目的地,登时多了几分精神头,也不显得疲沓了,直起腰平,夹紧马腹就往那一处行帐去。
可眼看就要到了,不知道马蹄子踩着了什么,突然就不受力的向前倒去,沉央不防,一下从马上被甩了出去,人狠狠摔在地上,眼前一黑,继而又火光打量,再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是沉丹的样子,虽然个个儿都朝她举着刀,可沉央却觉得莫名的安心。
“我......我认识你们公主,我是来找我夫君的,我夫君叫冯夜白,你去跟你们公主说一声,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把我给绑起来。”
其中一个人问她,“你认识冯夜白?”
沉央慌忙点头说是,“他就是我夫君,我是专门来找他的。”
问话的人收了刀,是要其他几人也把刀收起来,“既然是冯公子的女人,那就是自家人,没什么事儿,都是一场误会,对了,我刚才看见你从马上摔下来,没事儿吧?”
沉央扑扑身上的土站起来说没事,“我好的很,你快带我去见冯夜白吧,我很担心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说话的人脸上表情登时变得有些古怪,叫人另牵过来一匹马,“这行帐看起来挺近的,可真要是去了,还是有短距离的,你骑马我们带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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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九百四十四章看我们世子爷能不能放过你
沉央不疑有他,翻身上马,顺着刚才走的方向就要骑马过去,方才问话的人拍拍马屁股,对着马一吹口哨,马撒丫子就跑,可却不是朝行帐的方向去,是朝行帐相反的方向跑。
沉央吓坏了,刚想问呢,后面几个人已经骑马追过来了,刚才看着还一个个个挺和善的马克是现在看着就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八成是被骗了,反应过来就要下马,可那些人根本不给她跳马的机会,一左一右拦在她身侧,像是收获了什么意外之喜似的,“卫姑娘,您就别白费力气了,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不会伤害您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您抬头看看不就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吗?”
沉央听他的话抬头看,马跑的方向是往蒙城的方向去的,城门就在眼前,一抬头,两个烫金大字戳进眼睛里,沉央万万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跑出来了,今天居然又回来了。
“是宇文潞让你们来抓我的?”沉央狠狠咬牙,“我夫君不会放过你们的!”
男人满不在乎的笑笑,“冯夜白放不放的过我们先不说,你还是先看看我们世子爷能不能放过你吧?”
沉央心里像装了几块儿大石头似的沉重,上回冯夜白差点儿没一刀捅死宇文潞,他心里不很才对,也不知道冯夜白来跟宇文潞打又是个什么结果,自己落在宇文潞手上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不能去蒙城,她不能进去,也不能见宇文潞,她得想法子放赶紧跑,要是宇文潞还用她威胁冯夜白的话......那后果沉央根本就不敢想。
没人绑着她,她一个人骑一匹马也难走,这马是通人性的,方才那人一吹哨子它就开始跑,想让马停下来是不大可能的,那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跳马了。
可是跳马肯定会受伤,受伤之后能跑多远她就不知道了,兴许跳马之后死的更快呢?
她脑子里百转千回,一直在想法子,旁边的男人估摸着是看出她想法了,伸出一只手来抓她,“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吧,免得一会儿受伤,免得疼。”
沉央低头照着胳膊上的手就来了一口热乎的,可那人连眼睛都不眨,好像胳膊不是他的似的,沉央胳膊上的手像把铁钳子,管她是咬还是打,就是不放开。
就这么到了城门口,城墙上的人看见他们,赶紧叫人把城门打开。
进了城,一直抓着她的男人才罢手松开,叫了几个人把她押到王府去,自己一边走一遍卸身上的累赘,他们穿这些衣裳就是为了偷偷潜进冯夜白他们的行帐,然吼好刺探情报的吧?
沉央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冯夜白他们察觉到没有,钥匙没察觉到,那岂不是很危险?
可是宇文潞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来蒙城的事的呢?
押送她的士兵不敢动她似的,只敢催促她走快点儿,不敢推她,甚至重话都不敢说,不知道先前是不是得了吩咐,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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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五章顺手抓回来
宇文潞跟宿王正在议事厅议事,宿王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这冯夜白胆子是真不小,居然敢趁我不在的时候来攻城,幸好我早就得了消息,否则这次就给他得逞了。”
宇文潞什么也没说,心里还在想跟冯夜白的那一战,不想不觉得,这么一想,只觉得以前的自己简直是太自不量力了。
在蒙城酒楼的时候,冯夜白被他下药都能腾出力气来捅他刀子,可想而知,冯夜白究竟比他强了多少。
宿王见他一直心不在焉,想起来回来的时候看见他跟冯夜白对阵时,力不从心那样儿,估计是上次自己下手太重,也幸亏他赶回来的早,要是回来的晚了,自己的这唯一一个儿子是不定就给折在冯夜白手里了。
“你身上的伤没事吧?一会儿再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小时候没少练你,怎么大了大了反而不禁打了呢?”
宿王妃进来上茶,听见宿王这么说怨怼的看了眼宿王,不满的道,“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你下手太重了?自己的亲儿子都能打成这样,你还有没有良心?”
宿王上去接茶,冲宿王妃笑笑,“不打不成器,我这不也是为他好吗?一点儿分寸没有,将来怎么成大事?”
宇文潞站起来向宿王拱手行礼,“父王说的对,是儿子让父王失望了,儿子以后做事一定会三思后行,绝不给父王丢脸。”
宿王妃不等控诉王发话就赶紧把宇文潞扶起来,“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天底下没有不疼自己儿子的父亲,你爹打你,其实自己可心疼了,我见他偷偷抹过好几回眼泪呢。”
这话抖搂的太快,宿王都来不及阻止,王妃就把话说完了,宇文潞看了他爹一眼,似乎是不大相信他爹还有这么一面。
宿王拉拉王妃,让她别再说了,王妃偏不,“为什么不让我说?你们父子两个都是一样的倔,我要是不说的话,你们嘴上说没什么,心里肯定都在置气,就你们那点儿小心思,别打量我不知道。”
得,家里就这一个女人,跟这唯一的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宇文潞说话就要先回去了,宿王嘱咐他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宇文潞应个是,转身出去了。
才刚到门口,就遇上了来通禀的士兵,见着了冯夜白,行个礼道,“世子爷,卑职正要找您呢,我们在城外扮成沉丹人打探敌情的时候抓到了一个人,就是冯夜白的媳妇儿,她还找我们问路来着,然后我们就顺手把她给您抓回来了。”
宇文潞眼睛一亮,“你们说是谁?”
“卫沉央啊,就是她,卑职把她给您抓回来了,就在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