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原主的物品只卖掉了扇子和低阶丹药,储物袋里尚还有三盒灵草、两套法衣、一面阵旗,两包金石、一沓符箓和那本《天演论》,而她也并非一无所获,那本宋媚双寻来的极品功法《流光烁金诀》已经入了她的识海,如今也无法归还,只好继续修炼了。

若是寻一处地方,卖了灵草,大概还能攒几百灵石,而这灵石却是不能再用了,要以防她与人斗法,灵石可做补给灵气之物。

那么她接下来,也该找一处小山村,过一过久违的普通人的生活。

凭本心讲,柳昔卿其实还是一个很随性的人,若是换个人,有她这一番遭遇,加之身怀神秘的黑桃花,必定有不同计较——或是用尽身边资源,搅一个天翻地覆,或是成就一方魔道大能,享尽尊荣,都比她强百倍。

可她既不愿与魔修生活在一起,也自知不容于正道。

对于一个在曾经世界里没受过多大苦,也从来没为性命发过愁的姑娘,她只想在这不安生的人间界里过着她安生的日子。自力更生,寻一处清净的地方修炼,若是能成大道,自然是好,若是不成,那么此生逍遥度过,也不枉费她来这世界见识一遭。

与人一同生活,与人一同喜怒哀乐,骨子里一腔凡夫俗子气,不觉耻辱,且愿意细水长流,修身养性,寻一个仙人梦。

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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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界之广阔,远远超乎柳昔卿的想象。

整理完毕后,她又飞行了许久,居然还未出东胜州的地界,繁荣的城镇倒是见了一个又一个,然而都非她所好。

大隐隐于市的道理她懂,但大城镇也意味着修士往来频密,若是一个不小心爆发脉反逆流,便有性命之忧。

小隐隐于野的道理她也懂,可这是实力至上的修真界,越是偏僻的地方,其实就越危险。

所以柳昔卿心中最理想的隐居之所,应当是一处山村,届时比邻而居,可以见到人烟,却又不会打扰到凡人,偶尔还能结下些善缘。

毕竟今后都要一个人生活啊,还是有些孤单。

只是在这个已经被修真界影响了几十万年的人间,寻找这种理想住所又谈何容易,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修士的痕迹,一些隐隐灵脉波动比较强烈的地方,都有洞府在。凡人看到修士也不甚稀罕,最多是尊敬罢了。

一个散修想讨生活,其实并不容易。

最后她终于在一处城镇的郊区停了下来,界碑上书着“予言郡”三个大字,郡中虽然有修士的气息,但而郡外却有三个小村落,旁边还有一条灵脉经过,留下的两间洞府都已废弃了许久的样子,已是她所能找到最安逸的地方了。

既然不能完全躲避正道修士,那么就在此地隐居吧。

想来她一个筑基期修士的气息,还不至于引人大动干戈,而离予言郡近一些,也方便她采买物品,打听一些与修真界相关的消息。

然而她刚寻了一处灵脉涌动活跃的地方,想要结庐居住,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些许威压。听在她耳朵里难受无比,且来人比她修为高,声音几乎有钻透她识海的能力,让她一阵发晕。

“那边的修士,你是哪个宗门哪个洞府的?报上名来!”

第10章 花姿花色

事实上,除了来人间界的第一天,柳昔卿遭了罪之外,在宋媚双那里过的日子其实还算惬意,而此次下山来到西河市集,来往见的也都是生意人,俗话说“和气生财”,修士们宽和有礼,柳昔卿并没觉得修士有多可怕,直到现在自己单枪匹马出来之后,真真切切感受到高阶修士的威压,才知道到底有多恐怖!

腿似乎不能动了,灵力运转的速度非常慢,她想打出一个法诀,然而手指是哆嗦的,若不是此时站在平地上,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失足从空中坠下,不死也半残。

“我,我是……”她不能说之前的宗门,也不想说出素爻洞害了那些魔修,可她心中哪知道其他宗门名字,万一被人看出漏洞反而会惹上麻烦,还不如装作紧张,于是磕磕巴巴地声音越来越细,到后面只剩蚊子声。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莫不是心中有鬼?”那声音由远至近,而且听风声,还不止一个人!

“筑基期的单身女修,不是从宗门逃出来的,便是散修,不过你觉得长成这样的女修,可能是散修吗?八成是逃出来的炉鼎吧?”另一个男子道。

谈话间,两名修士便已经携风来到她身前,她不愿抬起头,可修士的神识何等敏锐,容貌肯定藏不住。

果然,两道强大的神识将她通身扫了个遍。

最开始询问的修士皱着眉道:“竟然还修习了媚术?”

另一人道:“这媚术好生勾人,呵,也幸亏此女修为还低,若是到了金丹期,还真是让人抵挡不住。”

柳昔卿心底蹭地窜起一把火。

被人这么品头论足的真是够了,你才修媚术,你们整个宗门都修媚术!

她突然抬起头,吐字清晰地说道:“两位真人何必为难一个区区筑基期的晚辈,大道朝天,我们各不相干,难道两位想凭修为欺辱于我不成?”

这两名修士,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白色道袍,上面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金龙,手中执着一把长剑,看上去极是英武,此时双眉微拧,脸带严肃,一看便知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修士。

另一名修士的打扮则华丽得多,紫袍宽带,玉冠束发,手里把玩着一把翠笛,看上去甚是温文有礼。

两人都是一脸正气,看向她的目光并无邪念。

可这又如何,她那个叫任宵的师父,不也是一脸端正,人模人样的么?

那华丽打扮的修士看出她眼中的不屑,失笑道:“宇辰兄,你看,她到了你重华宗的地界,竟连重华宗的道袍都不认得,还当你我是歹人,这见识再加上一身虚浮的筑基期修为,我看你是多心了……”

宇辰真人还是皱着眉道:“钧锐,不可大意,最近予言郡附近发生了三起凶案,极有可能是邪修所为,你我受人所托,该当严查!”

钧锐真人笑着看向柳昔卿道:“小友也该明白了吧?如今这予言城不太安全,我乃宿云门弟子,而我身边这位,是这附近重华宗的宇辰真人。”

这两个人气度尚可,且十分有自信,看上去像是正道中小宗门中的核心弟子,他们自持正统,大抵因为从小便当做精英弟子培养,带着些狂傲,面对那低阶修士时,会带上礼貌的疏离之感。

她转念一想,既然两人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她是从某处逃出的炉鼎,便顺着他们好了,当即道:“晚辈并不知道自己的宗门叫什么,师父从未跟我提过,也只让我称呼他为师父,甚至不曾告知道号。我自修炼以来,也只见过师父一个修士,其他的并不多知。但后来,我……我不愿做师父交代我的事,他便打骂于我,所以晚辈才趁师父闭关逃了出来,请两位真人放过我吧!”

然而这话一出,两位真人的脸色更古怪了。

钧锐咳了一声,说道:“既然这样,你便跟我们回郡所吧,因为最近死的三个人,全都是被采补至死的女子,所以你师父恐怕也有嫌疑。”

柳昔卿如遭雷击。

简直是无妄之灾,难道这就是说谎的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