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想要阻止小男孩已经来不及了,几名骑匪听到他的呼声,立刻调转马头冲了过来。
“别过来!”伴随着一名妇女的尖叫声,李昱看到一个身影冲了出来,
这是一名中年妇女,她扛着一根约有一丈多长的车杠,急急的跑了过来,她的面目看不清楚,李昱只看到她的头发在风中飞扬,好似护犊的母豹。
一名骑匪挥舞着长刀向她冲来,可还没等他的刀够得着她,她便一杠子扫中了他,将他从马上打得飞了起来。
“怪不得历史上的名将都喜欢用长兵器。”李昱不知怎么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一寸长,一寸强,其实还是有道理的……”
不一会儿,三名骑匪都被那名妇女扫下了马,李昱看到一名摔下来的骑匪踉跄着提着刀冲她后背的方向奔去,而她似乎没有发现,不由得心里一惊。
也许是本能驱使着他,他闪身从车上跃了出去,对着那名想要对女人实施偷袭的骑匪当头一刀斩下。
好似下了一阵血雨,那名骑匪在李昱玄铁刀的全力一斩之下,变成了两半。
血雨飞溅到了另外几名骑匪的身上,大惊之下,他们猛地兜马散开,奔出了战圈之外。
“小心!”那名骑马的男子——也就是那名妇女的丈夫一边骑马向这边冲来,一边高声喊道。
李昱一愣,还没有等他明白怎么回事,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呼啸声,满天的箭雨便落了下来。
李昱看到两支利箭钻进了那名男子的身体,他大叫一声,但座下马仍然没有停止脚步,他奋力冲到妻子面前,飞身跳下马来,想要挡住射向她的箭。
利箭无情的刺穿了他和她的身体,李昱眼睁睁地看着血花飞扬,他们俩相拥着倒了下去。
一瞬间的寂静,象是胸膛中涌动的热血要把他的身体冲裂,利箭射中了他,使他潜藏在心底的,带着血腥气息的热流升腾起来了,黑暗像是渐渐涌起的潮水把他吞噬。骑匪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数的人死在他们手上,这些人中不乏魁梧如雄牛般的武士,可是从未有一次有人能从这样的箭雨中走出去!
而李昱正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一支带着倒钩的利箭从李昱身边飞过,那些倒刺划破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肉里划出了深深的血痕,但他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
所有人都傻了,直到他高举起了手中的刀,才明白过来。
箭雨停了下来,一名骑匪纵马上前,一刀斩去,想砍掉拿着那柄刀的手,可是已经晚了!李昱猛地跃了起来,一刀劈中了他的脸。
鲜血和脑浆淋漓地洒在他的脸上,令李昱的面孔无比狰狞可怖。他已经变了一个人了,像是魔鬼从他身体里活了过来。落地后的他环顾四周,所有人都觉得心里像是窝着一块冰。
又一名骑匪纵马冲来,李昱身子一闪,向马背上猛扑,徒手将那名骑匪揪下马来!
那名骑匪重重摔在了地上,看着浑身是血的李昱,似乎有些傻掉了。李昱猛地举刀,拖过那个骑匪的衣领,把他的脖子压在了那根木杠上,想都没有想,便挥刀劈落。木杠和脖子给一刀分成了两半,血泉一直喷溅了五尺远近,无头的尸体还在挣扎,李昱一脚把它踢翻在了一边。
他仰着脸,低低地笑了起来,而后这种笑声变得野蛮而疯狂,他放开了手仰天狂笑,他的脸上鲜血和泪水并流。
他全身赤红,周围的人清楚地看见他的每一寸皮肤下的搏动的血管都暴突出来。
李昱放声咆哮起来。这种声音根本不像是这个总是文绉绉说话的年轻男子可以发出来的,他背后有如站着太古的巨龙。要冲向他的骑匪们全都呆住了,咆哮声里像是有锋利的刀子剜着他们的脸。他们象是面对着一阵狂风。李昱冲向了人群,玄铁刀在他手中划出巨大的扇面,两个靠他最近的骑匪被拦腰斩,成了两段。他每踏一步就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没有一个人敢正面对抗他的刀锋,这种力量根本是不一个人能够拥有的,马匹、刀剑、身躯,每一样挡在刀锋前的东西都被斩为两段,干净利落地从中间断开。
骑匪们散乱地围了上去,他们有的手持铜皮锻打的圆盾,但根本挡不住李昱的一刀。惊恐的骑匪很快丢下了十几具尸体逃开。李昱手里的玄铁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在空气中挥刀横斩,一名骑匪的厚背重刀连同他的身体一并断成了两截,骑匪的上半身已经飞了出去,下半身兀自挺立不倒。李昱上前一脚踢开了那半截尸体,继续向前走去。
人们看见他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在骑匪们还没有明白李昱到底在笑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动了,狂风一样逼近了他们的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