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昱少爷,别闹了,你的伤……还没全好呢……”若琳被他拉住了衣衫,她害怕衣服被弄破,便不再躲避,任由他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李昱抱着她,感觉到她鬓边的发香和身上传来的阵阵女儿幽香,竟然不舍得放开了。
当然,尽管此时他满心快慰之意,却并没有想要和她在这里“那个”的意思。
“你看你,都累出汗了……”若琳定了定神,取出手帕,轻轻的拂拭着他额头的汗珠。
李昱笑着点了点头,二人相拥坐着休息,李昱看见了远处的一排排书架,目光立刻便被吸引住了。
那是一排排作工考究的乌木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排放着各种书籍,有的书看起来年代非常久远,装帧的样式也是多种多样。
“琳儿,你说的那本慧显法师的书,就是在那里找到的?”李昱问道。
“是啊。这里的书好多都是带画儿的,可有意思了。”若琳使劲点了点头,道,“那本慧显法师的《外洋宏法记》,就有画儿。”
“来!找给我看看!”李昱来了兴趣,扶着她起身。她脱开了他的怀抱,蹦蹦跳跳地来到书架前,翻找了一阵,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点了点头:“就是这个!”
她把书拿到了李昱面前晃了晃,李昱接过书,打开看了起来。
书的第一页,画着一位手持念珠身披袈裟的长须高僧,高僧面容清矍,眼窝深陷,发须皆白,他后背背着一个高高的行李架,正迈步于荒漠之中,行李架上还蹲着一只可爱的小猴子。
李昱知道,这就应该是那位慧显法师了。
李昱翻开后面的书页,看了起来。
书的前面,则是关于慧显法师的生平介绍:“……佛有三世,世世光明。寺有三劫,劫后复兴。先是,沙门慧显者,山下视饿殍而不见。殍曰:悯者,佛也。显大惊,知为佛祖点化。遂堆碎石为冢掩殍尸,化善缘建寺于冢侧,曰天台悯寺。后殍冢每显佛光,悯寺大兴。北虏肇始,佛门不幸,殃及悯寺,显愤而出海……”
虽然文字不长,但李昱还是能够感受到,慧显被迫去国离乡时的痛苦。
生逢乱世,有几个人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呢?
李昱叹息了一声,继续看了起来。
“……扶桑国,在昔未闻也。天永(成朝成武帝年号)中,有道人称自彼而至,其言原本尤悉,故并录焉。”
“扶桑国者,天永元年,其国有沙门来至荆州,云向东大海中,有大国曰扶桑,人烟阜盛,以羽毛为衣,木石为兵,居塔楼,风俗与东土大异,余以其说异诞之处甚多,故不之信,及亲见。方始信其言非虚……”
“……扶桑在东瀛国东二万余里,地在中原之东,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扶桑叶似桐,而初生如笋,国人食之,实如梨而赤,绩其皮为布以为衣,亦以为绵。民作板屋,无城郭,取卵石烧而碎为粉,名石泥,用以建庙宇。其庙宇为金字巨塔,巍峨壮美,远观有如山岳。崇魔神,尚血祭,其民勇武好斗,喜攻战。每以战俘奴隶剖心祭献,甚可怖。有文字,皆图画类,甚难辨识。以扶桑皮为纸。以硬木为兵,磨石为刃镶嵌四周,刃可断筋骨,又有矛枪及斧钺,以弓箭飞石为射远之具,以扶桑棉及人皮为甲,外以鸟羽兽皮金银珠玉为饰。其国法,有南北狱。若犯轻者入南狱,重罪者入北狱。有赦则赦南狱,不赦北狱。在北狱者,男女相配,生男八岁为奴,生女九岁为婢。犯罪之身,至死不出。贵人有罪,国乃大会,坐罪人于坑,对之宴饮,分诀若死别焉。以灰绕之,其一重则一身屏退,二重则及子孙,三重则及七世。名国王为乙祁;贵人第一者为大对卢,第二者为小对卢,第三者为纳咄沙。国王行有鼓角导从。其衣色随年改易,甲乙年青,丙丁年赤,戊己年黄,庚辛年白,壬癸年黑。有牛角甚长,以角载物,至胜二十斛。车有马车、牛车、鹿车。国人养鹿,如中国畜牛,以乳为酪。有桑梨,经年不坏。多蒲桃。其地无铁有铜,富有金银。市无租估。其婚姻,婿往女家门外作屋,晨夕洒扫,经年而女不悦,即驱之,相悦乃成婚。婚礼大抵与中国同。亲丧,七日不食;祖父母丧,五日不食;兄弟伯叔姑姊妹,三日不食。设祖灵为神像,朝夕拜奠,不制缞绖。嗣王立,三年不视国事。及新主登基,必兴征伐,捕虏祭其神,以此立威权。”
读到这里,李昱不由得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