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实际上这个力量来源也是弓弩威力的主要限制。以腰力开弓的东方弩和西方的十字弓,最大的张力都以人类腰腿力量为限制。要想更大的威力可以使用绞盘-棘轮,代价是开弓时间延长或者开弓者人数增加。另外一方面,在进行一定射击的体力消耗后,射手们的体力下降就会影响接下来的战斗(不论肉搏或者射击)。总之人力一定时间里面能做的功有其限制,要想在一方面获得好处,其他方面就要付出代价。就算少数猛将能力开强弓,但对于整个军队的意义并不大。”
听到这里,李昱禁不住连连点头。
对于这一点,他是有亲身的体验的。
“所以,巴瑞克接下来逐条进行了反驳:一,弓箭手在长距离射击上不再有准确性——他们的技艺被削弱了。”
“二,如果恶劣的天气对火器是有害的,那么对于弓箭也好不到哪去。雨会让弓弦变得松弛,且在雨中长途行军后,箭羽会剥落。”
“三,弓箭手在战争中一样会紧张。巴瑞克曾亲眼见到,他们在激动时不会把弓拉到头,而且不经瞄准就胡乱射击,以尽可能地在每一分钟里多射出几支箭。”
“四,弓箭手超过两排时,后排的人实际上根本无法瞄准,只能冒险向空中射箭。”
“长弓兵对身体素质的要求远比火绳枪兵高。‘如果他不能像在家中一样,每天吃饱三餐、晚上睡在暖床上,他的动作就会僵硬而虚弱,无法把弓开满以进行长距离射击。’”
“六,随着火器的改进和不断的操练,老兵们能够在两三年后大幅提高射速。现在他们能在一小时内射出四十发子弹,而且还能保持这个频率。”
“就这样,军事强国英格雷通过了‘终止使用长弓法令’。”
“了解了本世纪末英格雷人的想法以后,我还想增加一个观点,即上个世纪开始的西方冶炼技术革新对于铠甲技术和长弓命运的影响。我先用几个战例说明一下长弓杀伤效果与铠甲发展之间的关系。具体战役的过程将被略过,只关注长弓对不同时期铠甲的杀伤效果。”
“首先是福尔科克战役:在这场战役中,斯柯兰军队指挥官为威廉.瓦兰斯,兵力为500骑兵,8000长矛手和1500弓箭手。英格雷军队指挥官为艾德瓦一世国王,兵力为2250骑兵(重骑兵和100骑马十字弓手),5500长弓手,7000长矛手和400十字弓手。长弓的主要目标是斯柯兰长矛手,装备12至14英尺的长矛,排成密集方阵。除少量贵族可能拥有锁子甲以外,其它都只有简陋的护甲。其防护力非常低下。长弓的战果卓著,在长弓的打击下,斯柯兰长矛手损失惨重,最终,严密的长矛方阵被射得千疮百孔并在英格雷军骑兵的打击下崩溃。”
“其次是克里希战役:在这场战役中,长弓在开始的对射中击败了茹纳亚十字弓手,之后的主要对手是身披锁子甲的佛朗机重骑兵。佛朗机骑兵的战马多数不披甲。实战结果表明,长弓对于人马皆有杀伤力,其中对于战马的杀伤要大的多,以至于许多战马甚至拒绝前进。再一次,长弓成为战役成败的决定因素。”
“接下来是阿金考特尔战役:70年后,长弓再次遭遇佛朗机军队,这次铠甲发生了变化。称雄西土上千年的锁子甲开始让位于更加坚固同等防御下更加轻便的板甲。长弓的第一个对手是装备板甲乘马冲锋的佛朗机骑士,包括威廉.萨乌斯的150骑兵,瑞梅的300骑兵和塞林特的160骑兵。这场在泥泞土地上的冲锋非常艰难,据瑞梅的描述,威廉.萨乌斯鼓励他的骑士们直接冲撞英格雷弓箭手面前的木桩,因为土地很软,许多木桩倒地,其手下的150佛朗机骑士除死了3个外,其他人都撤退了,死亡者包括指挥官威廉.萨乌斯。这时候英格雷弓箭手开始射击,很多佛朗机国的骑士的战马中箭。不论这段混乱描述的真相如何,我们至少可以发现,没有身披重铠的佛朗机骑士遭到长弓惨重杀伤的纪录。实际上直到威廉.萨乌斯的150骑士冲到长弓手的木桩前,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倒下(冲撞木桩的时候倒下3个),只是他们撤退的时候倒霉的战马成了牺牲品,显然,战马的防护是无法与骑士相比的。”
“之后长弓的对手是大约8000下马的佛朗机骑士,全部装备板甲。没有长弓对于佛朗机骑士造成严重杀伤的纪录,倒是有记载说前进中的佛朗机骑士被射中了头盔眼部的护窗,以至于佛朗机骑士们不得不低下头来以防止眼睛被射瞎。按照常理推断,如果箭能够击穿佛朗机骑士的板甲,那么是不会有人去关心低头避免眼睛观察窗被刺这种事情的。”
“另外是弗洛登战役:在向您讲述这场战役之前,我打算先非常简略的介绍一下本世纪西方国家的战争。上个世纪的战争为人们熟知,但和现在的战争相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形式。这个巨大转变是在本世纪完成的。从战术的角度来说,本世纪战争西方战场的主宰者是步兵,同时野战炮兵也开始崭露头角。早在上个世纪的战争中,骑士们就开始以下马作战为主要方式。到了本世纪,基本上各方军队都以专职步兵为核心,其中最有名气的包括斯威兰德长枪方阵,独逸支国的雇佣步兵,以及本世纪西方最强大的部队——塞班尼火枪-长枪大方阵。在绝大多数战役中,骑兵只占到总兵力的百分之十到二十,而且骑兵中一半以上是各种轻骑兵。一支万人左右的军队通常只有500左右全身重甲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