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看出这个修士确实有些本领,当下双眼便多了些希冀的光亮,“真的吗?”
那修士点点头,“真的。”顿了顿,“就算真的病入膏肓无药可解,我也知道一个方法可以把人救回来。”
“是什么?”她问。
那修士却似乎有些为难,“你当真要听……?”
她的语气着急起来,“要听。”
那修士咳了一下,语气复杂的道:“用神明的血肉之躯炼丹,不管是凡人也好,灵族也罢,只要丹成服下,莫说救回濒死之人,就是起死回生也不在话下。”
这个方法是真的,太阴之前在古籍中有看到过,这个人确实没有骗她。
但凡人若服了这丹,只怕还能获得神明的力量。
“你只是想把我骗去炼丹,是么?”太阴虽然救人心急,却也不傻,哪里会有人白白帮别人做这样的事情。
那修士笑着摇头,“只是个交易而已,我确实不是为了帮你,一个神明投入丹炉之中炼化,最终能得到十二颗药丹,我只是想要其中一颗而已,剩下的我都可以拿来帮你救人。”他摊开手,重复,“只是个交易,你知道的,如果想要神力我只需要一颗就可以,决定权在你。”
他的模样很坦荡,太阴又犹豫起来。
那修士抬头看了眼天上刺目的阳光,淡淡道:“如果你想通了,明天来湖心庙找我。”
说罢便走了,步子很洒脱。
太阴没有再找马车,而是返身回了客栈,走到门外时,脚步顿住了,她看到他撑着病弱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捂着嘴咳嗽,窗外有光线透进来,落在他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
他拿起笔,在写什么东西,大概因为用不上力,每动一下都会牵动胸口的痛楚,他微垂着眼角,脸色越来越白,清秀的眉皱起,动作很轻,那样脆弱的表情让她忍不住落泪。
她在门外静静站着,就那样看着他,大概能猜出他在写什么,所以并没有惊动他。
片刻后,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第二次从客栈里走出来。
这次她的步子没有丝毫停滞,目标赫然是远处的湖心庙。
那个年轻的修士看到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想好了?”
她点头,“恩,是要请你去客栈还是——”
那个年轻的修士摇头道:“丹炉在湖心庙,你把病人带到这边来吧,客栈不方便。”
“好。”
回到那个熟悉的客房,窗户依旧紧闭着,她并没有在窗下看到任何他动过笔墨的痕迹,也没有再看到他坐起身,他还是那样躺着,听见她的动静后微微睁眼,偏头看她,笑容很苍白,“找到马车了?”
她把他扶起来,“恩,找到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语气有些心酸。
他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全程都靠在她的怀里,太阴抱着他,轻拍他的背,“累了就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们就到了。”
车子晃晃悠悠的走动起来,速度并不快。
到了湖心庙的时候,他都没有醒,两个庙祝轻手轻脚的用担架将他抬进了客房里,年轻的修士来看他,把过脉后连连摇头,“这样的病症,我还真的从来没见过。”他叹息,“只能用我给你说的那个法子了,你还需要再考虑一下吗?”
她摇头,说,“不用了。”
对于活了很久的神来说,一副皮囊并没有什么好舍不下的。
修士笑了一下,对她道:“好,但我从来没有炼过神,为了避免失败,可以先给我些血让我实验一下么?”
她没有犹豫割开了腕子,淋淋洒洒的放了一碗血给他。
原本以为炼药会很久,结果没想到晚上的时候他就来敲她的门,“可以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其他不好的药性,要不你来试试这药。”
太阴看着他手里暗红色的药丹,仰头吞下了。
眼前忽然有些迷蒙,她看着床榻上病弱昏迷的人,又看了看门口的年轻修士,忽然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一个胳膊揽住了她的腰。
年轻的修士似乎在她耳边喃喃自语,“难道比例不对?”
他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多了一种诡异的音浪,“神明大人在人间修行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不知道人心险恶呢?”
她被人抛到床上,修士眼底的青色似乎更重了一些,赤-裸的目光晦暗的落在她纤瘦到不盈一握的腰肢上,还有她被遮在裙下的腿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一位神双修,修完后还会将她炼丹。
他本就是一位邪修,通过阴阳采补之术获取修为,这个神女虽然没了神力,但依旧是双修的最佳人选,他原本确实是想帮她救人的,十二颗丹药,他大发慈悲送一颗给那个短命鬼又能怎样呢?
但见过这个病人修士才知道,有的人是不能留的,只凭第六感就能知道留着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神女倒在床的另一边,年轻的修士死死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处,如果目光能凌-辱一个人,她身上早就寸缕也不剩了。
他的手触到了神女腰间的衣带,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她在他身下哭喊求饶的场景,那些淫-秽肮脏的念头一经涌出便再也压不下去。
有人在床的另一边睁开眼。
那是暗红色的一双眼眸。
恶的欲念似乎就是在这一瞬间产生的,当他在别人脑子里看到那些肮脏画面的时候,他一个神,对凡人动了杀心。
不止是挫骨扬灰的杀心,他甚至还想碾碎他的元神。
修士的目光还是黏在她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已经有人醒过来了。他的手扯住了她的衣带,正要慢慢往下拉,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回过头去,那个原本躺在床上的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