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刘山一口咬定了他姐今晚就会回来。
要不是也不会唱这么一出。
刘成清了下嗓子,冲着苏雪桐道:“大侄女,进城了?”
“嗯!”苏雪桐淡淡地回应,一点儿都没有被人捉|奸的尴尬和不自主。
刘成瞥了眼一旁的刘思宝,又问:“你进城干吗了?怎么还和哑巴一块儿?”
苏雪桐抬脚进门,从容地打堵在门口的几个大老爷们的身边过去。
“大爷,我先喝杯水,然后跟你慢慢说。”
刘思宝道:“有什么好说的,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得沉塘!”
刘成不快地说:“翻什么旧社会老黄历呢!新时代,女人能顶半边天。再说了,刘山和他姐的婚事做不得数,刘山才几岁,法律都不允许!”
听说最近乡里的领导会进村指导工作,像刘山家这样的情形,万万不能被上面的人知道。
这叫愚昧!
苏雪桐径直进屋,从茶瓶里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跟在她后面的司铖。
转身又问刘山:“有吃的吗?”
“有,我蒸了红薯,你要几个,我给你拿。”先前那刘山也就是嘴犟,和村里的人说她一定会回来,实际上见她真的回来,心里高高悬着的大石,才算落了地。
她说让自己上学,他就真的复学了。
她说只走一天,今晚也回来了。
她没有骗他。
刘山不是傻子,心里有数。
“都拿上来吧!司铖也没吃!”苏雪桐又吩咐道。
司铖是谁?
刘山愣了片刻,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一转身去了厨房。
门口还干等着好几个人呢。
除了刘成这个村长以外,其余的都是刘思宝找来的亲近本家。
要不是碍于刘成在场,估计这会儿就已经动上手了。
苏雪桐也没让他们等太久,她喝了半杯水之后,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大爷,我去了法院!”
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个人面面相觑。
唯有刘思宝的心里咯噔一跳。
刘成道:“你去法院干吗?”
苏雪桐偏了偏头,“大爷,我准备告刘思宝!昨儿他在竹林里差点儿害了我,幸亏司铖出现的及时。那刘思宝还威胁我和司铖,说村长是他本家,村子里的人一多半都姓刘,说我翻不出花。我一时咽不下这口气,就想去法院告他。喏,司铖就是人证!”
刘成一听这话,额角狂跳。
他猛一回头,吓了本来就愣怔住的刘思宝一跳。
“村,村长,你别听她胡说……明明是她……”
那刘思宝是个什么人,刘成还能不知道!
可现在不是追究刘思宝的时间,刘成满脑子惦记的都是乡里的领导下来指导工作。
这要是被上头的人知道了,可不止愚昧那么简单。
刘成扯了下嘴角,好声好气地说:“雪桐啊,法院的人怎么说啊?”
“让我回家写材料。”苏雪桐挑着眼眉道。
刘成的心跳总是平缓了不少,这个还没写材料啊,就是还有得救!
他转身就给了刘思宝一个耳光,喝骂道:“混蛋玩意儿!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自己家的侄女儿你都想着祸害!来来,棍给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也省得你给我们刘村丢人现眼了。”
要苏雪桐真单纯的话,还真以为刘成是跟自己站在一边的。
她勾看唇角,看戏。
反正去什么法院之类的话,本来就是胡说八道。
那刘山虽然去了厨房,可一字一句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再一回忆前些日子那个刘思宝是怎么鼓捣自己的,他终于明白过来,心里愤恨不已,左右一瞧,他操起了厨房门口的大竹棍,递给刘成。
“大爷,他就是欺负我姐和我,没爹没娘没人管。今儿你要是不为我家做主,明儿我也上法院。”
竹棍在手,这是把刘成架在了火上烤。
他挥也不是,不挥也不是,犹豫再三,一棍子打了下去。
刘思宝嗷了一声,他还以为刘成就是做做样子。
谁知道竹子炒肉,那叫一个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