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民武会参加抗日募捐等等,随着第一代民武会华工老去,他们的子弟成人,成为第二代民武会成员后,性质逐渐发生变化。华人在英国受到歧视,民武会从最初对抗歧视,变成了对抗其他白人帮派,性质与格调马上滑落,老一辈华工辛苦勤劳,最后就算无法大富大贵,往往也都是小康之家,而第二代民武会则更加好勇斗狠,他们集结在一起,以帮派为荣,一心想要超越父辈,干些让父辈钦佩的事迹,可是干的最多的,却是与本地帮会械斗。民武会与克雷兄弟只发生了一次争斗,对外克雷兄弟宣称和平解决,但是实际上是,克雷兄弟的人打了民武会的一个成员,民武会当时的一个小头目亲自登门见克雷兄弟,告诉他:“英国人喜欢用硝酸甘油炸药炸开银行抢劫,他们则喜欢炸掉半个伦敦东区,东区警察局外现在停着一辆装满炸药的货车,要么道歉赔钱,要么现在就引爆,让你收买的那个同性恋议员来收拾局面。”
第四六一章 六合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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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牙雷和一干福义兴的叔伯坐在香堂上首,看着此刻底下跪着的四个字头兄弟。
此时跪着的人中,有两个是与金牙雷辈分相同的老江湖,此时一把年纪面无表情,另外两个则是这两个的心腹头马,此时则脸上带着不忿,不时抬头瞄向上面坐着的金牙雷。
金牙雷手里搓着一枚翠绿色的翡翠扳指,一语不发,反倒是身边那几个叔伯中,有沉不住气的率先开口。
“出来混做偏门是天经地义,在座哪一个,没有做过偏门?阿雷,炳强和文山两个人已经一把年纪,你居然搞到开堂口……传出去让其他字头笑话。”
金牙雷咧嘴笑了一下,露出嘴里的金牙,他花名金牙雷,实际上最初只有一颗包金的牙齿,最近才把烂掉的几颗牙齿全都换成了纯金牙齿,坐实了金牙雷这个名号。
“山哥,强哥,川叔替你们求情,你们自己有咩话要讲?”
跪在香堂内叫炳强的那个大佬哼了一声:“我冇话讲,你是老顶,你话不准做偏门,大不了我不做就是了,只是老顶,福义兴这么多人,不做偏门,难道去你家里开伙食饭咩?”“我没讲过不准各位做偏门,我是不准兄弟们再做鸦片这些毒品生意,因为什么不让大家做,你们不清楚?”金牙雷慢悠悠的对炳强说道:“你有八间鸦片馆,我知道停了鸦片,你亏很多,我有没有对不起你,褚孝信褚先生新开的一家制药厂,四个仓库的生意,我全都交给了你,你每个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都能赚到饱,手下也都全都有工开,你当时笑嘻嘻的答应我,保证把鸦片生意停掉,现在倒好,正行生意的钱,鸦片馆的收入,你全都吃了下来,分明当我这个老顶是水鱼,我叼你老母!”
金牙雷抓起手边的茶盏直接砸向炳强,炳强侧头躲过,想要站起身和金牙雷对骂,他辈分与金牙雷相同,能跪下也是看在金牙雷身后供奉的牌位,不是跪他金牙雷,此时金牙雷发飚,他当然不想示弱。
可是双腿还没等站起,后背就被人狠狠蹬了一脚!整个人扑倒在地,头被踩到地上动弹不得,身边陪绑听金牙雷训话的心腹头马刚想站起身救自己大佬,后脑挨了一棍打的昏死过去。
高佬成面无表情的踩在炳强的头上,看向金牙雷。金牙雷身边那几个福义兴叔伯刚想开口,金牙雷就扭头看向他们,如今的金牙雷,把谭长山那些人都处理之后,留下的这些福义兴叔伯全都是软柿子,早就被他揉圆捏扁,任意蹂躏,最多无非是仗着辈分说几句不疼不痒的废话。“各位叔伯,不把我这个老顶放在眼中,当我是白痴,炳强这种人该怎么处理?我正行的好处给了他,他答应收手鸦片生意,结果现在分明是……唉,炳强自己应该就不会有这种胆色,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人替他撑腰。”金牙雷不阴不阳的看着这几位叔伯开口。
本来还想替炳强张目的几个叔伯听到金牙雷最后那句话,顿时都哑口无言,乖乖闭嘴。
“既然各位叔伯没话讲,阿成,把炳强拖出去吧,钱,如数收回来,鸦片馆也拿回到字头手里,给他留两个赌档养老。”金牙雷对着高佬成摆摆手。
高佬成招招手,旁边有人把炳强和他小弟拖出了香堂。
金牙雷眼色阴沉的看向文山:“山哥,炳强拿我做水鱼,你有什么话讲?”
文山此时脸上已经微微冒汗,眼神略显慌张。
“他拿我做水鱼,但是至少还当我是同门兄弟,你,拿我做仇人。”金牙雷慢悠悠的说道:听说你花了重金去吊颈岭,准备找那些国民党溃兵打我的黑枪?“文山吞了一口口水:”雷哥,不是我,不是我!我冇做过。“”现在讲不是你,是不是有些太迟了?你答应吃下五百斤的烟土,可是偏偏我不让字头内的兄弟做毒品生意,于是你就为了五百斤烟土,做了我?“金牙雷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手帕大小的布包解开,露出里面的三条黄鱼,金牙雷把黄金丢到文山面前:”大价钱,三条黄鱼买我金牙雷的命呀?还要不要将收了黄鱼的人找出来见你,让他和你当面对质?“看到丢在眼前的黄金,文山一把年纪对着金牙雷磕头不止:“雷哥!我猪油蒙了心……我不是人,你放我……”
金牙雷环视香堂一周:“其他人没话讲了?”
几位叔伯和执堂弟子都沉默不语。
“三刀六洞还是训诫龙鞭,你自己拣。”金牙雷拍拍手。
随堂女侍捧着一个托盘走到文山面前,上面一把锋刃雪亮的匕首,和一根黑沉沉的龙纹铁鞭。
文山看都不看,只是低头不断磕头,那凄惨模样,再不复往日威风气度,让他身边跪着的小弟忍不住开口:”雷哥,我替我大佬受刑!你放他一马!“
金牙雷露出笑脸:”好!这才是你大佬的好兄弟!那你准备替他受哪一个?““三刀六洞!”这个小弟颇为硬气的说道。
在他心中,三刀六洞已经是极重刑罚,他大佬文山撑不住的。
“好!就让你替他受,你自己动手吧!”金牙雷脸上带着欣赏笑意开口。
这名文山的小弟也是狠辣人物,站起身拿起托盘内的匕首,对着金牙雷说道:“老顶,我大佬同我做错事,我做个六合同春俾你认错!”
他出刀极快,连续在自己两条大腿上斜穿六刀!刀刀穿肉而出,两条腿留下十二个伤口!鲜血淋漓!
六刀不过一瞬间,等他自刺六刀之后,双腿也再站不住,整个人跪在地上,大口吸着冷气,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带他出去包扎,以后文山的生意交给他,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金牙雷也看的眼前一愣。
三刀六洞这种场面并不稀奇,替大佬顶罪扛刀也不是没见过,可是做的这么干脆,金牙雷倒是第一次见,而且居然还懂说出六合同春这个词语。
在普通人口中,六合同春不过是一句吉祥话,可是在洪门人眼中,这个词更有大家都是洪门子弟,应该齐心协力反清复明的含义。
“我叫阿楠。”这名小弟强忍疼痛说道。高佬成亲自扶着对方离开香堂包扎,金牙雷看向跪在地上的文山,自己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女侍身边拿起那根铁鞭:“你的小弟帮你受了三刀六洞,这龙鞭还是要你自己来扛,扛得过,你还是福义兴兄弟,扛不过,下九泉也不压怪我,只怪你自己命不够硬。”
“雷哥!你放我一马!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值很多钱!金三角……”文山似乎知道自己扛不住,语速极快的说着求饶的话。金牙雷像是完全听不见,铁鞭抡起,第一下就狠狠砸在文山的后脑上!
第四刘二章 金光狮子游戏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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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吉坎眉,时近黄昏,太阳懒洋洋的半挂在山坡上,准备收起它最后的余晖。
“???????? !(快!快点!)”一个穿着脏兮兮渔民装束的中年人从远处一条小路走近山坡,左右张望之后,朝着山坡下的树林里招招手,用泰语招呼,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朝嘴里塞着干豆腐块和腌菜。
树林里慢慢站起了十几个身影,他们互相打量着,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树林。“只有二十多户个小村寨,男人出海打渔还没有回来,只有些妇女孩子,我们讨些或者抢些食物,填饱肚子就快点上路!”中年人一手指着不远处露出来的几片茅草屋顶,对面前这些好像叫花子一样的同伴说道。
看到几个同伴过来够他手里的食物,中年人瞪眼:“去村寨自己去取!”
不过嘴里虽然凶狠,但还是大方的把食物让了出去,自己恨恨的看着这些同伴,吐了口难吃的腌菜碎末骂道:“歌丹威这个混蛋,收了塞爸(塞—乍仑旺)两百万铢,最后却出卖了我们!”
刚刚从他手里拿到了一些豆腐块充饥的青年,此时搓着双手,眼神略带亢奋的打量着远处的村寨:"派吞上尉,这村寨里只剩妇女和孩子,从泰国来兴府跑到缅甸吉坎眉,我们还没碰过女人,不如……"被称为派吞上尉的中年人之前像是个面容愁苦的普通渔民,此时听到这个青年的话,腰杆猛的一挺,眼睛一瞪,虽然仍然是那身渔民装束,可是整个人瞬间却多了不少铁血狠辣的意味:“如今塞爸和乃坤只带了十几个人去了香港,正等着我们去汇合,你还有心情搞女人?忘了塞爸的吩咐?少惹事端!歌丹威能在仰光抓我们,难道就不会追来吉坎眉?找些食物填饱肚子,晚上就有船来接我们,到时上船去香港!”
被他呵斥的青年却有些不以为然,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仍然梗着脖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此时有些不忿:“塞爸丢下我们这些人不管不顾,自己先逃去了香港,我们现在想搞个女人开开心,你也要管?你不是塞爸最忠心的手下,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被抛弃?”
派吞打量着青年,树林遮挡了夕阳,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你们对塞爸不满?”“我不敢对塞爸不满,但是塞爸去香港没有带上我们,让我们辛辛苦苦跑来缅甸,还要坐船跑去香港,却连女人都不能碰?我们在来兴府时,塞爸不是那样对我们,现在分明是觉得我们是累赘,所以才冷落我们,逼我们自己走!”青年索性撕破脸,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和语气,对着派吞说道。
派吞扭头又看向其他十几名同伴:“你们和他一样的想法?对塞爸不满?”
那些同伴都纷纷摇头。派吞走到青年身边,帮对方整理了一下领口:“我来告诉你,塞爸给你们每个人,有家人的,都送去了一笔钱,没有家人的,在盘古银行也帮你们存了一笔款,塞爸这次逃去香港,不能大张旗鼓带着两百多人一起坐船,只能分批慢慢外逃,塞爸有七千多士兵,可是只选出了你们两百多人,是因为对你们器重!你以为塞爸自己去香港是逍遥快活?他是替我们先找个能存身的地方,一两百人,去了香港难道去讨饭?塞爸在香港想办法安置我们,大家都在努力逃命,你却在这里想着搞女人,对塞爸不满?以为塞爸逼你自己走?你是被塞爸收养长大,没有塞爸,你早就饿死!在场所有人都有资格说走,唯独你没有!你想走,我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