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尚书*皋陶》篇中的话,有一次舜帝与大臣皋陶讨论上古之治,皋陶说要真正履行先王的德政,就会决策英明,大臣们团结一致。这里说的先王,自然指的是尧舜德治;有趣的是说这话的皋陶偏偏是个掌握刑法狱讼的官员,等同赢虔兼领的大司寇。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上古之时无法制、更无法~治,就连主管刑罚的大臣也只是个西贝货。
“甘伯伯好。”
白栋微施一礼,老甘龙写下这段话不是为给自己看的,应该是他闲暇时自娱自乐之作,越是自然流露,就越说明这位老臣骨子里还是崇尚德治的。就此看来,日后他与卫鞅势成水火,若说只为贵族利益,实在是有些不公平,多半还是德治与法~治之争,更何况卫鞅‘集力强国’的理论还无法代表后世真正的法~治呢?
“呵呵,到了我这里是不需要拘束的,你叫我甘伯伯,按白家辈分,你也确是我的后辈,随便坐吧,我这里都是你白式桌椅,累不坏你的。”
白栋笑着坐下,有家人奉上茶来,喝了口就放下,然后笑着对甘龙道:“来到甘伯伯书房,小子真是万分惊奇,想不到甘伯伯也能接受这些非礼之物。”他说的非礼之物,指得自然就是这些与周礼背道而驰的新式桌椅了。
“你小子太轻看甘伯伯了。当年舜帝身死,娥皇女英双双投江而殉,自此夫死妻殉、主死奴殉,就仿佛成了人节大礼,你甘伯伯却能辅佐君上,废殉葬开初租,不惜得罪那些老贵族,难道会是因循旧礼之人?”
甘龙微微一笑:“再说伯伯也老了,跪坐一久,难免就会腿疼,你家的高桌高椅用着舒服,我会与自己过不去麽?”甘龙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您老还是算了吧,前几日还坚持矮几席筵呢,要不是老伤腿犯了,您会改坐这样的桌椅?
“甘伯伯能领时代之先,可见您年龄虽大,心还是年轻的......”
“哦?”
老甘龙琢磨着白栋的话,不觉展颜大笑:“好小子,怪不得老夫总是忍不住要喜欢你呢,仔细想来,你总是能说出与众人不同的话,做出些稀奇古怪、却又不违国法道德的妙事,妙极妙极,不知你今天来见伯伯,还有没有惊喜带来?先要说明,不许比这笔墨纸砚差了。”
“甘伯伯好贪心啊?幸亏小子这次没有空手前来,正有一件名为‘香水’的东西要送于伯伯,一来感谢伯伯对我白家的支持,二来也感谢甘世兄为我跋山涉水,寻找合用竹材的辛苦......”
“香水?”
甘龙父子接过盛放了香水的葫芦,都是大为惊奇,按照白栋的教法用了些,顿觉异香扑鼻,遍体清凉,顿时连连呼妙;这东西可比贵族们常用的熏香好用多了,而且还有驱除蚊虫的作用,最让老甘龙喜欢,他是个从年轻时起就爱招蚊子的。
“甘伯伯,我也喝了茶,您也用了香水,是否该谈谈那两部法规了?”
是时候了,趁热打铁,过了老甘龙这一关,大局就算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