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我要笑死了,白家哥哥......不对不对,白院长......我们是站在一个圆球上?若真是如此,那些站在......站在我们脚下的人不是要大头向下掉到那个什么地方去了?”仔细想了想,却实在想不出人会从这个圆球上掉到哪里去,公子少官摸摸脑袋,求助般望向无颛,这小子虽然年龄小了些,却是聪明得紧,让他极是佩服。
无颛冲他摇摇头,却没搭理他,公子少官摸了下脑袋,口中喃喃地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受过书院的教育就是不同,公子少官如今虽然也亲近白家哥哥,却已经开始有了独立的思维,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唯二哥嬴渠梁和白栋的马首是瞻,为此嬴渠梁还特别夸奖过他,我家的少官成材了......叔公子为此骄傲着呢。
老颜俭点点头,他对白栋陆续招收进来的这些学生本来是薄有微词的,尤其是这位不安分的秦国叔公子,更是个惹祸的头脑,整天在书院里白家哥哥白家哥哥的叫,教训了多少次都不知悔改,却想不到第一个质疑白栋的居然是他?可见公道自在人心,无别于亲疏矣......此子外貌粗鲁,内心却是赤诚,能知对错、辨正邪,就是笨一些又如何了?日后自己还是应该多多关心这位叔公子,该开小灶就是应该开小灶才对。
“公子少官的问题想必也是各位列师与学子们的问题了......无颛,你来告诉大家,前些日子你跑来问了我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白栋却没有直接回答公子少官,而是对无颛点点头,无颛站起身正要回答,忽听外面有人笑道:“白院长既然开课,怎么不叫上寡人来听一听呢?寡人听赵峰说,白院长今天要开讲的内容可是十分惊人呢,可谓是发前人所未发,比当日创立新诗体发明新体文字更为了得。”
嬴渠梁在范强的护卫下走了进来,阶梯教室中顿时又是一阵耸动,倒不是秦君有什么了不起,先秦时代的学宗见到一国君主那也是要平等相对的,只是这位秦公如此关心学事,让人好生感动,就连老颜俭这种德高望重的学宗也站起身来,对嬴渠梁微微一礼;学子们更是议论纷纷,白子提出的观点实在太过耸人听闻,也不知秦公是会支持还是会反对?
赵峰冲白栋笑了笑,暗中伸出了大拇指,他心中对白栋是既佩服又感激的。君上前来根本就是为白左更站脚助阵,这个他是知道的,若非如此,他赵峰今日还只是个有名无实的老秦第一神算,如何会做上大司星的位子?天下诸侯如今都不设司星之位,秦国却因白左更而破例......一想到那日白栋对他解释经纬度的计算方法以及他日后肩上要担负的重任,赵峰就感觉热血沸腾,像是个就要冲上战场的战士一样。
无颛身为越国世子,只是对嬴渠梁点头微笑,接着就讲述起他的故事。天才或许总是有很多共同点,就像后世的牛顿老先生一样,一日无颛在梨树下静坐,忽然被一只熟透的梨子砸在了脑袋上,正沉浸在算术题目中的无颛灵感突发,便跑去询问白栋梨子为什么会掉在地上,而不是向天上飞去?这一次白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果子熟透了都是要落地的,这有什么好提问的?无颛于是只好悻悻而回......
真正的好老师是开导学生,要他自己去思考,而不是直接将结果告诉学生,正如佛家所说,悟是得到、取是失去,若不能自身体悟就早早去寻求结果,就算得到了结果,这个结果也不会是自己的,反倒要被知见障迷惑。物理学不是佛学,还没有这么玄乎,就算后世的大学生也没有几个是像牛顿那样自己悟出地下引力和重力,只是白栋对无颛期望更的,希望他能够多多思考而已。
众人愣了一愣,继而哄堂大笑,就连老颜俭都不能例外,公子少官更是笑得连连捶着面前的课桌,大声叫道:“无颛啊无颛,亏我还一直佩服你得紧,原来你是个大傻蛋?这不是废话麽,梨子若是能飞上天去,那不是要变成鸟儿了?”
草儿呆呆地望着无颛,她感觉失望极了,自己看重欣赏的聪明少年原来如此蠢笨,真是什么面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