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遥歌始料未及,后背重重着桌,将桌上图纸扫得凌乱,等回过神时,已一条腿被人提在半空,另一条腿垂落桌案,衣裙撩至腿/根,半遮半掩着晦暗风情,再看擒住自己脚踝的不过是个虚淡的人影,微俯着背似要压来,那画面越发邪恶,勾得心底那点邪念都要满出来了。
但幸好,清明仍守着。
“松手。”她蹬腿。
元还冷笑,握着她脚的手用了点力,不过也没再进一步。虽借用外力,但也没到能为所欲为的地步,他可不想再像上次那般,话都来不及交代齐全就被迫离开,只是还来不及松手,塔外却传来守卫声音:“花眠公子求见。”
因这几日花眠时常来塔里寻她,守卫并不阻拦,花眠的脚步声几乎和传音同时响起:“遥歌,我来了。”
季遥歌脸色微变,大胆归大胆,她并没有让人窥望的癖好。
“快点松手。”她催促。
“你在和谁说话?”花眠已走到塔室外。
“站住,别进来。”季遥歌厉喝。
“让他进来!”元还却是低语道。
拿捏着她脚踝的手向旁一抛,足尖在半空画了个弧,他的手掌不轻不重地在她侧/臀甩下一掌:“起来,别耽误正事。”
“……”季遥歌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让人这么对待,一张脸红得彻底,怔怔站在桌边,平息了好一阵才冷静下来。眼前人影再度消失,声音却照旧四平八稳:“让那小子进来。”
季遥歌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郁闷,还发作不得,技不如人输了,只能等下次再扳回来。花眠还站在塔室外,正摸不着脑袋,听里面又是声:“进来吧。”这才大摇大摆走进塔室,见到桌上凌乱的图纸不免惊讶。季遥歌却已在元还的提示下,取了新纸铺开,闷闷道:“阿眠,研墨。”
花眠不解:“你要做什么?”
“画图。”季遥歌已执笔站在案前,手被温热劲道握住。
花眠还真认认真真研起墨来,看着季遥歌沾墨落笔,在纸上勾出利落线条。元还站在她背后,一手施力指引她作画,另一手扶着她的腰,时光缱绻,满室静谧,倒真有几分红袖添香的情致。
一时画将毕,花眠已看直了眼,直问是何物。季遥歌按元还所言复述给他听:“靠你的无灵水泡,每日半个时辰进展太慢,这是可入幻池的梦虚舟,材料塔里都有,我们将其造出后再入幻池,会快上许多。”
花眠则捧着梦虚舟奉为至宝:“乖乖,你竟还有这本事?怎不早点拿出来?”他出身铸剑世家,对这类东西最为敏感,一眼便看出此物之精妙来。
这问题季遥歌却不好答,只能笑笑,听他在那边感慨万千:“好巧妙的想法,我怎就没想到?瞧你很有铸造天赋,有没兴趣往这方面发展?我可以为你引荐良师!”
季遥歌便听到元还发出一声呵笑。
想他元还何等人物,还需要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推荐良师?
“不了,我对铸造并无太大兴趣。走吧,我带你去找材料。”季遥歌转开话题,领着花眠去寻材料。
这塔虽不是元还现下的五狱塔,但毕竟出自同一人之手,物品的收纳摆放不会差太多,元还很容易就引导季遥歌找到所有物品,季遥歌又与花眠费了翻功夫,将所有材料逐一搬出。五狱塔本就是元还炼宝铸造的地方,里面各色工具家伙齐全,要炼成这梦虚舟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让进度更快些,季遥歌索性将薛湛与袁牧青也请了过来,四人聚在底层塔室,以季遥歌为主,同心协力造舟,季遥歌又在元还指点下,一步步领着他们将梦虚舟造出。
时过六月,梦虚舟终于造成,前后历时三个月余,离他们进方都,已有近半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