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庶长孙 心情很down 3073 字 13小时前

祁青远突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刺得他眼睛酸胀难忍,他抬手柔了柔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对管霄翰道:“我没有后悔,你知道我几斤几两,要是进了神机营,那几位大师天天要我给他们画改良军械的图纸,不是为难我么。”

管霄翰见他眼睛微红,心里也有几分难过,他突然问道:“青远,你是不是今天才知道海老说的事实。”

是啊,事实!祁青远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脸,他怎么会是今天才知道呢,他不是一直都心知肚明么,可为什么现在他会这么难受,这么绝望。

祁国公为什么要把他送到国子监,国公府的下人不是一直都有流言么,他们都说他是被流放了,为了给祁青喆腾位置,不妨碍祁青喆这个嫡子嫡孙的承爵之路。

他无声的笑了起来,今日不过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了,勋贵子弟做文官最高不过从四品的事实而已,他为什么要难受,为什么要绝望!

他对祁国公府本来就没有抱有期望不是么,他祁青远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祁青远不断地整理着自己的情绪,不断的说服自己,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他已经十五岁了,虚岁十六,不说他保留着上辈子的记忆,就算是在古代,他也已经算是一个大人了,他的未来,他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不是被祁国公当成提线木偶,也不应该被勋贵子弟做文官最高不过从四品的事实束缚住,毕竟朝廷没有明文规定勋贵子弟做文官只能做到从四品不是么。

一切,都有机会的,祁青远不断的对自己说。

管霄翰能感受到祁青远内心的波涛翻涌,可他什么都不能帮到祁青远,他只能在一旁,静静的陪着他的朋友,等着这个与他相交多年,一向成熟多智的兄弟,能熬过这一刹那的脆弱,他知道,等他熬过之后,他会变得更坚强。

祁青远慢慢放下手,朝着担忧的管霄翰轻轻的笑了笑,端起眼前的茶杯,润了润嘴唇,上好的铁观音从舌尖一路滑进胃里,让祁青远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

“我不是今天才知道这个事实,”祁青远平淡的说道:“在我入国子监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以后的路不好走。可我不是已经走了五年了么。”

“可这不是你喜欢的!”管霄翰有些急切的说道:“青远,我知道,对于那些之乎者也来说,你更喜欢骑马,更喜欢射箭。”

祁青远怔住,见着眼前这么一张诚挚的脸,听着他确切的口气,他无力反驳,如果他有权利自己选择,他肯定会选择从戎。

可在现实面前,没有那么多如果,他有些无奈的说道:“霄翰,我去国子监是我的祖父亲自安排的。”

管霄翰有些颓然,他自是不能左右一个超品国公的决定。

祁青远见他自己的情绪整理得差不多了,倒是管霄翰闷闷不乐起来,有些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他眼睛扫到手边的一个方盒,是管大将军给他的奖赏。

他拿起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五张一百两的银票,他嘶了一声,朝管霄翰摆弄,有些调侃道:“你爹真是大方,整整五百两银子,说给我就给我了。”

管霄翰不甚在意道:“又不是他的银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祁青远好奇的问道:“你爹对我都这么大方,你呢,你爹赏你什么了,好歹也是你把图纸献上去的。”

管霄翰哪里还不知道祁青远这是在安慰他,要他不必为他担心,他有些夸张的抱怨道:“哪有什么赏,没挨军棍就不错了。我刚把图纸交上去,就被我爹,还有你刚见到的那几个老头,连连追问。这图纸是谁设计的啊?这人现在在哪儿啊?这人靠不靠谱啊?一堆乱七八糟的。”

祁青远失笑,安慰他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刚刚发了一笔横财,找个时间我们去聚味楼好好吃一顿,把信鸿也叫上。”

管霄翰拍掌,道:“好啊,你是得请我好好吃一顿,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么。不过,信鸿……”

“信鸿怎么了?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他都出孝了,也该出来走动走动,一个大男人,整天窝在府里成什么样子。”

第34章 喜鹊

提起表兄夏信鸿,管霄翰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的说道:“我姨父,就是信鸿他爹,要续弦了,听说是衡国公家的庶小姐。”

“这么快就续弦?不是说夏大人很是宠爱他那个妾室么。”祁青远有些失声的问。

“哼”,管霄翰有些不屑的语气道:“我那个姨父最是看碟下菜的人,当初他一个寒门士子,如果不是我外祖父赏识他,他岂能有今日。

他那个妾室也是在昌乐伯府逐渐没落后,才抬起来的。自我外祖父逝世后,舅舅撑不起门庭,他更是变本加厉,如今好不容易熬死了我姨母,他又有了攀高枝的机会,他那心爱的妾室,估计过不了多久也会病逝了。

衡国公府可不是昌乐伯府那么好欺侮的。”

祁青远蹙眉,“上次见信鸿,还是他刚出孝的时候,他那时看着就很不好,精神萎靡,身体消瘦。如今,恐怕他更是难受了。”

管霄翰叹息道:“我母亲已经把她身边得力的婆子派过去伺候他了,夏炳元再怎么还是要顾及我们管府的面子的。”

祁青远点点头,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夏府的家事,不过,想了想,他马上道:“各国使臣也快到了吧,京城的宵禁还有今天就要取消了,我们约个时间,把信鸿叫出来,我们好生宽慰宽慰他。”

管霄翰本就一直担忧着他表哥,哪有不同意的,他算了算日子,“就约在五日后吧,到时候使臣进京,京城内到处张灯结彩,把表哥叫出来热闹热闹也好。”

祁青远颔首,“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做东,在聚味楼把酒席订好等你们。”

管霄翰笑道:“可要订最好的席面,喝最好的酒才行。”

祁青远撇撇嘴,“就你嘴挑,看你成婚后有人管着了,还敢不敢在外面喝酒,我可听说费家的小姐,是女中英豪。”

管霄翰忙拍着胸脯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一妇人管束着,你看着,那费家的小姐进了我管府的门,我叫她往东她还敢往西不成。”

祁青远大乐,“好,那我看着,我还不知道你。”

管霄翰气急,“我怎么了我,你给我等着瞧就行。”

祁青远调侃道:“我擦亮眼睛呢,是谁大早上的不睡觉,还专门跑去宝丰糕点铺,等着新鲜出炉的芙蓉糕,巴巴的送到费府去啊。”

管霄翰被祁青远说得俊脸微红,分辨道:“我那是,我那是……”

祁青远见他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下去,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不容易见到管霄翰的囧样,他不得好好欣赏欣赏。

管霄翰急得直呼他名:“祁青远!”

祁青远笑够了,也不逗他了,见天色也不早了,就提出了告辞,“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啊。”

管霄翰巴不得他快走,免得他抓着他的小尾巴嘲笑他,“走吧走吧,别忘了五日后聚味楼见。”

祁青远起身,眼角扫到那个小方盒,沉吟了片刻,道:“我借你的书房一用,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