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问渠笑了笑,回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肖一鸣这事儿不太好解决,”方驰说了一句,侧过头把脸贴在了孙问渠肩后,闭上了眼睛,“没准儿从此跟家里就决裂了。”
“大家都在做选择题。”孙问渠说。
“嗯?”方驰没听明白。
孙问渠没说话,低头继续画图了。
方驰也没再追问,他就觉得有点儿困,这么贴在孙问渠肩后让他觉得很舒服,能感觉到孙问渠肌肉牵动时细小的变化。
孙问渠胳膊撑着桌子,盯着纸上的图,做着最后的修改。
方驰好像睡着了,趴在他背后已经有二十分钟没动静了,搂着他腰的胳膊也已经放松,手搭在他腿上。
孙问渠叹了口气,自己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好了。
胳膊和肩都酸了他居然都还没把方驰给掀开。
也许是方驰这种在矛盾里纠结着的心态让他心疼,以前他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哪怕是他的男朋友,他不会因为谁出不出柜,痛不痛苦而有什么想法。
这种没得选的事,逃不开的路,走就是了,什么同情,什么心疼,都很矫情。
但面对方驰的时候,他却做不到这样。
方驰很迷茫,迷茫得一眼就能看出来,但偏偏又很……认真。
这个小孩儿的确是个认真的人,就算是一份带着戏弄的卖身契,他只要答应了,就会认真地去执行。
说不清这样的性格是好还是不好。
总之是会比那些“想开了”的人要活得辛苦。
一个小心翼翼喜欢着的,迷茫却又坚定的,认真的,小男孩儿。
孙问渠放下笔,趴到桌上:“哎,方小驰。”
方驰跟着他往前倾了倾,还是趴他背上没动。
“你爹的腰要断了,”孙问渠趴桌上有气无力地说,“你信不信我一胳膊肘给你砸地上去。”
“不信。”方驰说了一句,声音还带着刚醒过来的鼻音。
孙问渠听着莫名其妙就有点儿燥热,往他腿上摸了过去,方驰的胳膊收了收,搂紧了他。
他的手顺着往上摸到方驰的腰。
方驰的腰很漂亮,线条漂亮,没有一点赘肉,手从腰上绕到身前,顺着小腹往下一滑。
方驰很低地哼了一声,搂着他的手也同时往下,先是隔着裤子摸了一把,接着就探进了裤子里。
“哎?”梁小桃一边慢吞吞地串着肉,一边往四周看了看,“怎么看见方驰啊?哪儿去了。”
“躲懒儿去了吧。”许舟笑着说。
“这小王八蛋,”奶奶从厨房里出来,往客厅里走过去,“同学来家做客,他什么也不管,还让客人干活儿,我叫他去……”
肖一鸣跟着站了起来,把手上的油往裤子上一蹭,快步跟进了客厅里叫了一声:“奶奶。”
“哎,一鸣啊,”奶奶转身笑着看着他,“怎么了?”
“那个,”肖一鸣往楼上看了一眼,小声说,“是这样的,方驰那个朋友不是做陶的么。”
“水渠?是啊,是做陶的,做得可好呢,还会写毛笔字拉二胡。”奶奶笑着说。
“水……水渠?”肖一鸣愣了愣,“哦,所以我刚就让方驰上去帮我问问,能不能让水……渠,帮我家做个……做个瓶子。”
“啊,这样啊?”奶奶也往楼上看了一眼,“问这么久呢?”
“方驰说他忙,可能没时间,”肖一鸣笑笑,“我让他帮我求一下,估计正说着呢。”
“嗨,那要什么求,水渠挺好说话的,”奶奶拍拍他,转身又往后院去了,“他还给我做了几个盘子呢,挺漂亮的,你一会儿来看看,要是喜欢啊,你就拿两个回去。”
“谢谢奶奶。”肖一鸣看着奶奶出了后院的门,拿出手机给方驰发了个消息。
“纸,”孙问渠说,“床上。”
“哦,我去拿。”方驰从他身后站起来,到床头拿纸。
纸巾盒被黄总抱着,抽出来的时候他还被黄总扇了一爪子,他指了指黄总:“胖太监。”
俩人收拾完之后孙问渠又背过手摸了摸自己后腰的衣服:“你没把我衣服弄上吧?”
“没有。”方驰有点儿不好意思地也摸了摸,然后拿过刚响了一声的手机看了一眼。
肖一鸣发来的消息。
-下来的时候就说是上去帮我问你朋友能不能做个瓶子。
方驰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了,小声说了一句:“我靠。”
“怎么了?”孙问渠看了他一眼。
方驰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估计是我奶奶要上来找我……我靠她刚要上来了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