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南之地其实也见过不少像你一类的人物。但是他们给我的感觉,脸上就写这四个字:养尊处优。换成三个字的话:那就是寄生虫。不过范先生给人的感觉似乎完全不像是他们那种人。我还听说范先生自从新朝元年那会儿就把小妾分给了下属,对自己的夫人对自己的家庭之专一不逊色于我新朝的很多干将了。对于自己的子女,也并无偏颇。这才应该是我新朝商人的榜样啊!”张海这十几年来虽说在教导弟子和统领队伍方面下了不少的功夫,不过在与外人的言谈方面还是感觉到有很大不足,纯把这范永斗当做练嘴的对象说了一些恭维话。当然这恭维话从语气上来看,那还是有长辈夸奖的意思。
范永斗是个见过各种场面的人,知道在任何情况下不落入圈套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面对君主,有一些把柄可以让对方捏在手,有一些猜测和误会,可是要绝对避免的。
范永斗苦笑道:“先生二字实不敢当,圣主高看鄙人了。其实不仅仅是我,过去那些在北边儿经常跑塞外的商人,大多也绝不会像其他地方的人那么悠闲罢了。过去这北边的蛮夷崇尚武力,也喜欢看人下菜。如果太是面善或给人的感觉太为可欺,那办什么事儿都会不大顺利,也容易遭到危险。而且我们这行也经常要同打行武人打交道,如果自己很草包,又如何能让那些人看的起并最起码的效力呢?我当年休妾,也是为了家庭安稳着想。汉人没有朝鲜那样嫡庶有别的制度,如果像其他很多人那样,结果就是富贵不过三代了。至于我本人嘛,终究是商人不是圣人,在家里虽然只有一个妻子,可家妓却养了不少。这是本人的罪责,听凭圣主处罚。“
张海思索片刻后说道:“限制家族主义是我新朝的一项国策,但其实你也无需过度担心管不好这个家。那些家主权威不够的民户,其实大多数情况下是背后没有大树罢了。你看这样如何:由我们新朝朝廷定期派些人去协助你做事,负责帐目、安全等一些事,这样相比就无需为族中的团结操心太多了。”
范永斗对此似乎波澜不惊,反而似是有些欣慰的回道:“多谢圣主关照,这也让我这样的小民受宠若惊。”
“客气的话也不用说了,这几年来,你从西域等地搞来的优良中马匹累计多达万余匹,其中可以做为种马的就有数百。如果是我们自己去做,虽然也可以轻易的达到目的,不过不论以武力手段还是贸易手段,可能都会多花费百万两的成本了。不过,我却希望我新朝的商人不要只做一些资本小投入小的投机性行当,也要多关注一些实业。我新朝没有铁禁这一说,没有酒禁这一说,我更希望你能参与到兽医、车具等一些有技术含量的东西。这才是国富民强的战争根本。。。”
听到张海如此坦诚的说,范永斗也就谨慎而试探性的回道:“圣主高抬本人了。在这北货买卖上,我还是有一些经验。对于相关的车具马匹那也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可要是论医药和新式马具车具制造这些东西,像我这样儿的民户又怎么可能同朝廷的企业相竞争?”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在你那里冒昧的安插人手,就是希望像你这样有一定干劲儿的人在从事实业的时候能回避一些麻烦。一些人才和技术,我新朝也不会如小门小户把持秘方一般的小气。”张海对范永斗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