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没说话,却见她脸色很不好,很是赌气的走到水盆前,也不管里面放着的是冷水还是热水,直接将油腻腻的头发塞进了水盆里。
“杜月,你这是要干啥啊?大冷天的你不多弄点热水,着凉了咋办?”白雪忍不住一声尖叫,那水上面都没热乎气飘着了,一见就是个凉的,杜月这么将脑袋塞进去,这不是明摆着找病呢吗?
洛娘和杜月的房间距离厨房很近,加上白雪这一嗓门的动静也大,当即引来了洛娘前来。
刚一推开门,就听洛娘紧张的问道:“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白雪忙将洛娘打开的门关上,解释道:“姨娘,杜月也不知道是咋的了,我就是说她擦头油有些多了,味道太浓,回头会难受,可是这一丫头却一脑袋插在了水盆里,你说那水盆里的水也不热了,这要是着凉了可咋办?”
一听白雪说的,洛娘赶忙上前抓着杜月的衣领子把人从水盆里生生的拽出来,抓起一旁的布巾盖在脑袋上,不由分说的就擦了起来,一边擦还一边骂道:“你这丫头大过年的是要作啥妖?那水那么凉,是能洗头发用的吗?”
“哇!”杜月也不知道是被洛娘说的还是怎么的,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下可把白雪和洛娘都吓了一跳。
洛娘忙用布巾裹住杜月的头发,然后抬起杜月的头,紧张的问道:“月儿,你咋了这是?是不是冷水激着了,头疼了?”
白雪一听这话,心头一紧,忙说道:“姨娘,你先照顾小月躺下,我这就去请郎中过来。”
说着,白雪抬脚就开门走了出去。
谁知就在白雪刚关上房门,刚走到窗户底下的时候,却听杜月哭啼啼的对洛娘说道:“娘,咱们的卖身契不是在自己手里吗?咱们搬出去住好不好?咱们不伺候她白雪了好不好?”
“你这孩子,说啥傻话呢?”洛娘一惊,忙伸手捂住了杜月的嘴,又紧张的看向窗外,见白雪的身影走过去了,没有停顿,这才拍了一下杜月的后背,低声骂道:“以后那样的话可千万不能再说了,雪儿丫头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咱们现在不是伺候她,而是在报恩,知道吗?”
“可,可是,她太小气了,我,我就是擦了点头油,闻着香了点,她就左拦着右拦着的,还说我不洗头就不让我跟她出去,这,这不是明摆着就不想让我比她香吗?”
“你这傻孩子啊,头油一盒就那么多,放在一般人家,咋也能用三五个月,你说你,一下子就用了半下子,这也太败家了,雪儿丫头说你,那也是说对了。”洛娘看了一眼放头油的盒子,一脸的心疼,“每次擦那么一点就行了,让头发不毛毛躁躁的就挺好,你说你,恨不得当洗头似的抹了,这也太败家了!”
虽然白雪的脚步没有刻意的停下,不过屋里那母女俩的对话却还是听在了她的耳朵里。
自打有了空间,又长期服用空间里的作物之后,白雪的听力明显提高了很多,所以那样的对话,即便是隔着墙隔着窗,还隔着一些距离,她也还是能听到一些。
不过这样的能耐却让白雪不禁露出一副苦笑,她一心待人,不曾想却是落得这样的结果。
杜月的那一句“你见不得我比你香”,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刺在了白雪的心头。
这可能是杜月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白雪的心里多了几分芥蒂。
原本从来不想用所谓的卖身契来操控人为自己卖命干活,但是现在,白雪却不得不逼着自己来面对这个时代特有的招工制度。
自己脑海里一贯坚持的人人平等,也许,真的不行。
而那种一直被自己所不能接受的生死由主人的做法,也许才是真的能在这个时代里得到真心为自己干活的利器。
白雪到底还是把黎瑞请来了,不过是来给杜月诊脉的。
而白雪自己却没回来,而是借口找黎昕买鸡蛋,直接留在了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