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至一挑眉,脸上的笑意彻底淡去,换上了不太高兴的模样看着白雪,“你这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担心老头子我教坏了那些个小孩子不成?”
不是担心你教坏,而是担心你把孩子们都吓坏啊!
白雪的心里无声的哀嚎,表面上却忙赔笑着说道:“爷爷,瞧您这话说的,孙女儿不是太激动了,所以才失态了嘛!”
“那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同意这样的安排了?”
“……”白雪瞬间无语。
她还真没想到欧阳至居然会直接逼着自己应下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自己还能说不同意吗?
可要说同意,白雪也觉得不太妥帖,所以微微想了下,这才说道:“爷爷,这事不是说我同意不同意啊!这事主要还得看您才行。”
“你这有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欧阳至眉头微微皱着,越发不高兴的看着白雪。
白雪看出来欧阳至不高兴了,心里无奈的同时,又要装出一副很是高兴又带着点儿无奈的样子来,“爷爷,刚刚我也说了,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多少银钱,这一个孩子一年一两的束脩,已经是最高的了,再多,是绝对不成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欧阳至哼了一声,“老头子我还没那么大的忘性,刚刚说的话,这么会儿的功夫忘不掉。”
“爷爷自然是没有忘了,可孙女儿的话却还没说完啊!”白雪无辜的眨了眨眼,又道:“束脩不能涨的同时,学堂的先生还要负责孩子们在学堂时的书本、纸张、笔墨,平日里的喝的热水总是要有的,冬日里的屋子也不能冷得冻着孩子们。”
欧阳至可从来都没开过学堂,家里的孩子们也都是请先生回家教习的,所以自然不知道学堂里还有这么多的规矩,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白雪见欧阳至没出言反驳,心里也就猜到了欧阳至不太可能再说什么当先生的话。
但为了以防外衣,白雪还是又补充道:“像是到了遇到了什么不好的天气,一些住在远一些村子的孩子们回不得家了,作为教书的先生,就要留孩子们住下。住的地方自然是要有了,那么这中间的吃饭,先生家也是要顾着的。总不能让孩子们在那么糟糕的天气下赶着回家,或者是挨饿受冻,爷爷,您说是吧!”
“那是自然。”欧阳至脱口应道。
“所以啊,这一年一人一两的银子,真正能剩下来贴补先生家里面的,根本就没多少。”白雪最终下了结论。
虽说这些是说给欧阳至听,想让欧阳至冷静考虑的,却也是将黎瑞这么多年的辛苦说了出来。
否则按照黎瑞教书先生的身份,一年旁的不说,单是束脩,一年总能收入个五七八两的。
而黎家就只有他们父女俩,黎昕又是个能干的姑娘,一年五六两的银子,怎么都该够他们爷俩嚼用的。
可就是因为教书先生还要担负其他的东西,东花西扯的,最后能剩下来多少,那就真是没什么看头了。
所以,一般的先生都不愿意到村子里来教书,毕竟,在镇子,或者是府城教书的话,先生们只管上课教书,其他的可是什么都不用管。
不光省心,还能攒下不少银钱。
随着白雪的话音落下,屋里的气氛也陡然变得安静许多。
欧阳至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陡然开口,瞪着白雪喝道:“你这丫头,说来说去的,你是在说老头子我是个爱财的,去当教书先生只是为了赚银子啊?”
白雪确实是带了这样的想法,不过这话却是万万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