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乡亲还有他们的家人都死在这边,这个仇不报,我也没脸活着,这次走就是为了回来报仇!”汪大刚说得斩钉截铁。
薛大姐有些没听懂,汪大刚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继续说道:“我出来这么久,也听说我们徐州出了一个好汉,赵保正赵天王,人称江北无敌,又说义薄云天,我们徐州人因为他扬眉吐气。”
“我也听过,听那..”难得有薛大姐也听过的,不过话说了半截,在谁嘴里听的还是不说也罢。
汪大刚自顾自的说道:“以往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了,在这清江浦扎根好好活着,现在才知道,别人不让我们好好活,连个公道都没有,官家私里是一般的黑,既然这边没公道,我就去求赵天王给我个公道!”
薛大姐听得似懂非懂,到最后才担心的问了一句:“那赵天王若是不答应怎么办?”
“若是不答应,我回来和他们拼了!”汪大刚闷声说道。
薛大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回来送死不好,可这男人要是一走就不回来,那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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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时,松江便是繁华之地,蒙元时兴盛不减,明时才算大兴。
松江府产粮,所谓“苏松二府,天下粮赋之半”,湖广一省一年征粮三百余万石,却不及苏州一府,而福建一省一年征粮百余万石,却比不得松江府。
天下间两京一十三省,南直隶松江一府所交税粮,比北直隶、四川、广东、广西、福建还有云南要高。
而且细算起来,苏州府所辖一州七县,而松江府只有三县,若是摊下来,松江府一县的税赋差不多是苏州府一县的一倍半还要稍多。
松江府每年漕米定额二十三万三千石,加耗十五万四千石,合计三十八万七千石,但这只是明账上的数字,实际上,方方面面的耗费加起来,漕米合计要有八十四万余石,算起来四石当一石,这多出来的近六十万则是各处的好处,天下间皆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清江浦一地随时可以拿出百万石不在账上的粮米。
别处是一省之地担负,松江却是一府来担负,民间负担自然是极重,对这样的沉重负担,民间也有应对的策略,第一是拖延隐蔽,自大明立国,松江出身的重臣显宦就极多,最出名的当然就是嘉靖后期的“真宰相”徐阶,这等重臣自然有种种避税的条规和法子,税赋收不到他们身上,就摊到了没资格避税的小民身上。
平民百姓,甚至是中小地主都受不了这等重税,将土地投献到徐家等高门世家,想要少交些税赋,不过下场都不怎么好,这等高门世家一变脸,就能把这些土地全都吞了,连徐阶这等众人交口称赞的“忠厚长者”都这么多,其他人又能好到那里去。
除了这一等只知道侵吞盘剥的豪强高门之外,还有一等人琢磨着别的法子,想着既然漕运从南到北几千里,漕船、漕丁、沿途官府、各种规费盘剥,那么我们能不能不走运河,走一下海运。
蒙元时候,因为中原义军蜂起,无奈之下只能走海路运送漕粮,那时候的始发地就是松江府。
永乐初年,疏浚黄浦江和吴淞江之后,港口不再被泥沙淤积,吴淞口成为良港,松江府的海运大兴,自吴淞口出海,沿着海岸线和岛屿一路北上南下,便捷异常,此时松江府沙船已经大兴,更是为海运平添助力。
沙船一艘至少三千石,而大船则是可以装六千石,至于时间,如果赶上合适时节,从松江到天津,不过十余日,平时最多也就耗费一月而已,有人说海上倭寇猖獗,可如今方方面面关系都已经走通,沙船不去倭国、南洋,也就是去往福建和广东的风险大些,去往北地各处则是安全的很。
至于漕船,最大的漕船也不过运粮八百石,从南到北,过长江黄河,清江浦南段尚可自行,过清江浦之后就不那么容易,开始要用纤夫拖拽,用时三月就算正常,耗时更多也不奇怪,甚至有今年去来年回的,这个大家也都司空见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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