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别以为它感觉不到。这个气息和行行很像的家伙，其实比它还凶。

苍耳傲娇，蹦跳着去找黑鸦或者大和尚帮它擦嘴巴。

等蹦蹦跳跳的大团子走远后，按照宋华严的要求来送资料的秦秘书才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宋华严，有些不可置信，“这山里的兔子……好像很有灵性？”

刚才那一幕她可是看得仔细，觉得兔子都不用说话，光是表情加上动作就能自己脑补出完整的台词。

“万物皆有灵。”宋华严一面说一面一目十行的扫过资料。

之前他一直没想到这一点，所以直到现在才让秦秘书查了苏观行的资料，交到他的手上。

也许能从中看到一些有用的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秦秘书听了宋华严的话，点点头后又忍不住朝刚才苍耳离开的地方看了一眼。实在是她很想知道，刚刚那只凶巴巴，嘴边一圈儿红色，一看就是吃了野草莓一类野果的兔子要去哪儿。

而这边宋华严竟在这份“苏观行”的资料里，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微微皱眉。

秦秘书见到了，不由开口询问，“boss？”

“……没事。”宋华严沉吟，将资料交换给秦秘书，想了想后开口，“我大概还会在这里待一天，明天你来接我吧。”

“是。”秦秘书点点头表示知道。

后天伦敦方面有一为期三天的商务洽谈，实在耽误不得。

又说了几句确定没有其他事情禀告后，秦秘书便先行离开，准备下山的时候不经意看见一面色苍白，着黑衣的俊俏少年正给刚才才见过的凶巴巴兔子擦嘴巴后，心里的疑问才得到了解答。

原来是去找小伙伴，帮自己擦嘴巴了呀~

真可爱。

秦秘书一面想着，一面笑着下山。

而另一边，宋华严正为刚才看见的，和苏观行有些关系的资料微微沉吟。

尤其是里面还有个熟悉的名字——

——白荼清。

当年他曾救过一个和这个名字一模一样的孤女，并勉为其难暂时收留了她。

甚至苏观行还用这少女调侃过自己几次。

但因为实在没有交集便没了下文。

直到他因流言蜚语，被六道清寺召回，被罚在明镜台面壁思过，短时间内不得入皇城后。才又有了些许交集。

宋华严还记得那次是自己难得有俗事经过集市，却碰巧遇见了带小王出宫的苏观行。同行的除了卿木兮外，还有文臣君归渡和护国将军诸葛轻候。

原以为只是一次集市里短暂的巧遇，却没想到当天深夜，他便机缘巧合的救了双眼暂时失明，凭记忆朝明镜台方向逃来的苏观行。

并按照她说的，将困在某处的小王三人也救了出来。

之后几日，苏观行几人都暂留明镜台，而宋华严和卿木兮都将主要心思放在了苏观行身上。谁知就因为这样让白荼清和小王结识。

两人年纪相仿，又均样貌出众。偏偏白荼清出现的时间太好，便那么轻易的赢得了小王的好感。之后更是被诸葛轻候认为义妹，后入宫成了妃子。

只是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都没想到这个白荼清，是当年谋逆大罪中，白尚书的远房亲戚。

当年叛逆大罪祸及九族，白荼清就是被牵连的白姓分支。原本还不错的家庭因祸而遭巨大变故，从原本的千金小姐变成一无所有的罪民，就算白荼清仅仅是在年幼时享受过富贵，打那些美好早就深植在她心里，从六岁开始一直记成年。

之后更是从父母口中，以及民间语，说自己的家族和当时同样被判谋逆的异性王萧王一样，是被镇国公主陷害的，心中怨怼不满可想而知。

也许就是就是因为知道这份真相，小王想要白荼清进宫时，才会遭到公主的反对吧。但苏观行看似杀伐果断，却极为护短，所以见小王坚持之后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从未见过这名低阶的妃子。

就这样，白荼清进入了苏慎愿的后宫，有了一席之地。

再过不久便是猎山之乱，宋华严等猎山之乱后便未回皇城，而是前往六道清寺受罚还俗，自此远遁。

直到几年后苏慎愿和君归渡前来，他在和君归渡的交谈中得知白荼清早在猎山之乱后不久，便病死宫中。

至于是真的因病，还是苏慎愿发现她的身份“被迫”因病。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那时听见这个消息的自己，越是神情和从前差距甚大，让君归渡说完后，看着自己怔忡了很久后自嘲的笑了笑，【公主……真的改变了很多人。无论是王，诸葛将军、我，亦或是……圣者你。】

【是吗？】那时听闻白荼清的死，不以为然，甚至眼里满是“和我有关吗”的冷漠神色的宋华严听了，嘴角带笑，眉宇温和，【那，你对于这种改变的想法是如何呢？】

君归渡无言以对，转身欲离开时，却听宋华严的声音至后温和传来，如清风拂面，沁人心脾。

但内容却让人不敢细思。

——【我突然很想知道。】宋华严见君归渡顿足，在听自己说后，又慢慢开口，【如果现在杀了你，……公主会生气吗？】

【……大概。】君归渡微微侧首，惨笑，【会气臣死得太快吧。】

毕竟她留下自己，就是为了让他鞠躬尽瘁的辅佐王。

在没有做到这点，没有将全部的东西倾囊相授之前。他君归渡不敢死。

因为那样死了，便真的无颜面对公主了。

宋华严睁开眼，眼眸深邃如渊。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既然在这一世和苏观行还有牵连。

——苏母亲弟弟，苏观行血缘上舅舅的女儿。亲表姐白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