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皇太女才没了三年,他就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入主东宫,她有没有想过,这是在戳她这个母亲的心窝子啊?
东方傲给东方仙递了个眼色,之后,便端杯若无其事的饮酒起来了。
东方仙起身向她母皇行了一礼,垂首笑语道:“儿臣知母皇近日来为国事劳心劳力,备觉疲乏。故而寻来一人,为母皇解闷宽心,照顾母皇起居饮食。”
“哦?仙儿,倒是有心了。”东月女皇还是很喜欢她这个女儿的,最为孝顺,从不觊觎皇位,与谁争夺什么,只做好自己的本分,让她少操了不少的心。
东方仙笑击掌,望向了门口。
从殿外走来一人,白衣素裳,容貌惊人。
顾相思一口酒都差点吐出来了,可还是被她强行咽下去了。
结果,就是差点被呛死。
西陵滟虽然看似一派波澜不惊的老样子,其实,他内心也是很惊涛骇浪。这个人,与玉面阎罗至少有七分相似,可他却似乎多了玉面阎罗没有的冷艳高傲。
对,就是傲气,玉面阎罗人虽然冷冰冰的,可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好说话到都似没脾气一样。
当然,最后,还是被他们夫妻惹的爆粗口了。
顾相思望着这位玉面阎罗的山寨货,咳咳!的确是个真绝色,可这样的人,确定是来伺候人的,而不是让人来当祖宗供着的?
东月女皇望着这个人,她竟然一下子站起来,饶过席位,疾步走下了丹陛,来到对方面前,便是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眼神中满是激动,嘴里反反复复说着一句:“像,实在是……太像了,太像了!”
顾相思与西陵滟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看来,玉面阎罗的父亲是来过东月国了?
似乎,他还与东月女皇有过一段往事?
东月女皇不顾场合的把人紧紧的抱住,闭上眼睛,有着几分悲伤哀痛的低唤一声:“阿罗!”
顾相思和西陵滟目光一致的看向对面淡定从容饮酒的东方傲,他是怎么知道东月女皇梦中情人是什么样子的?
东方傲当然知道东月女皇心里的那个人是谁,这事知道的人很少,可纳兰天的手里却有一张画,那是纳兰天的师父,上一任大祭司唯一留下的遗物。
遗物是一幅画,画中有三个人,东月女皇、前大祭司,以及一个容貌惊人的红衣男子。
画上写着四句西贺国的诗句:今夕已欢别,合会在何时?明灯照空局,悠然未有期。
这首诗,可说有人笑着离别,也可说是情人不舍而离别。
东月女皇与前大祭司都是女子,前大祭司留下这样一幅画,自然是后者多过前者。
画中男子容貌极其惊为天人,这样的男子如佳人,自然会让东月女皇这样高高在上的君王,对美人念念不忘了。
他们寻找了六年,才在东月国找到这样一个男子。
这名男子与家人隐居与高山之上,是一位山庄的少主,天生骨子里便高傲,一直到了二十二岁也没许人家。
在四年前,他家遭遇一场灭门,对方为得便是夺他们家一朵珍藏多年的百年雪莲花。
因为一朵百年雪莲花,杀他们满门之人,便是应绫波。
当东方傲找上沦落南风馆的他时,他没有任何要求,他只要应家满门不得好死,他要让应绫波失去一切,眼见着亲人死去,却半点也无能为力。
他要让应绫波活得生不如死,却怎么都死不掉。
他要让应绫波活着遭受无尽的痛苦,以祭他父母,他无忧山庄满门无辜的在天之灵!
应绫波从这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恨意。可是,他并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个仇人。
宴会继续进行,只不过,东月女皇的身边,不再是应绫波,而是她新得的一个美人儿。
男子从头至尾都冷冰冰的,东月女皇对他怎样温柔宠溺,他都好似熟视无睹,给酒就喝,和他说话,他乐意就看东月女皇一眼,不乐意也就嗯一声做回应。
可就是奇了怪了,一向残暴冷酷的东月女皇,对于这个冷冰冰的美人儿,越发喜欢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回意味了。
“人的执念,真可怕。”顾相思看着这样的东月女皇,她扭头看向西陵滟,觉得他们这些上王者的执念,真恐怖的让人害怕。
西陵滟嘴角微扬,笑看向她,没有言语。
顾相思与他对视一会儿,便有吃着东西去欣赏歌舞了。
让她看到山寨货的玉面阎罗被一个女人宠爱,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还不如,她看看歌舞,这些东月国的跳起舞来,真是妖娆的连女人都自愧不如。
西陵滟这位贤夫良父正在喂两个小家伙吃五彩蛋羹,这是东方傲这位亲表叔命人给他们两个小家伙一早准备好的。
东方傲就是这么个性子,对人好也不讨好,谁让人家人如其名,又傲又娇呢!
宴会快结束前,顾相思喝酒喝多了,人有点儿飘了。
反正东月女皇也没空看搭理他们这些人了,索性,她就带着孩子,拽上西陵滟,一家人就这样偷偷出去透透气了。
宫殿里丝竹管弦之乐正热闹,外头却是有些黑灯瞎火的很清静。
顾相思想去茅房,便拉住一个人问了下,然后,她把孩子丢给西陵滟,便自己去找茅房了。
西陵滟怕她一个人晕乎乎的掉茅坑里去,便抱着孩子追了上去。
可她走的也太快了,他后头紧追,也把人给跟丢了。
这里是一处人工岛上,花岗岩的假山很多,顾相思是扶着假山,就老鼠钻十八洞的绕晕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