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县县令为人刚正不阿,关武明明犯下的乃是故意杀人罪,他绝不可能听信徐晃的话,将其改成失手杀人罪。
徐晃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眼睛微眯,静静看着坐在高堂上面的解县县令。解县县令亦是丝毫不惧的与徐晃对视,眼神没有一丝闪烁与退缩。
对视了一阵,徐晃忽然说道:“明廷可曾详细调查过此案?”
解县县令闻言,更是面露不愉之色,昂然说道:“吾既然身为地方官吏,自然会秉公执法,不会放过一个罪犯,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县令的语气有些激动,他觉得徐晃对他的质疑,乃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徐晃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话锋一转,说道:“明廷可知,关羽将军乃是主公极其看中的一员将领,主公对于云长更是极力拉拢。”
“不然的话,我也不会离开蒲坂迅速赶来此地。重新审理这个案件,不是徐某的意思,可是主公的意思啊。”
解县县令心中一惊,眼中挣扎之色一闪而过,继而坚定地说道:“吾记得主公颁布新法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地方官吏执行律法,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违法必究。”
“人无信而不立,战国时期商君徙木立信,这才使得百姓开始信任商君,信任商君颁布的新法。”
“若是今日吾在此地,因为主公的一番话,而违心胡乱宣判,没有秉公执行律法。那么,日后的法律如何还能贯彻实施下去?”
“须知,有了一次特例,就好像黄河决堤一般,滚滚洪水将倾泻而下,不可阻挡。官府法律必将失去威慑力,官府的信用百姓么也不会再相信。”
说到这里,县令目光炯炯的看着徐晃,沉声说道:“徐将军可晓得,这种后果有多么严重?”
也许县令说的有些重了,却也并非没有道理。
今日若是因为陈旭的缘故,公然藐视律法,就好像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样,关中的新法很有可能因此慢慢失去效力。
徐晃闻言,在心中暗暗称赞县令的高风亮节。明面上他却是微微一叹,说道:“明廷可知关武为何杀人?”
解县县令说道:“郑屠辱骂关武之父,关父本就身染重病,被人辱骂心中郁郁难安,就此过世。”
“关武身为人子,得知其父之死与郑屠有关,这才愤而当街杀死郑屠。”
徐晃继续问道:“关武为父杀人,可算得上是为了孝道,是个孝子?”
解县县令微微点头,说道:“此人纵然杀人犯罪,倒也的确是因为孝道。”
徐晃道:“既然如此,关武杀人也就是事出有因,虽然违法,却也情有可原,明廷何不从轻发落?”
县令摇头道:“孝道固然值得提倡,法律更是不容践踏。关武既然故意杀人,自然要接受应有的惩罚。”
徐晃上前两步,逼问道:“明廷真的不能网开一面?”
县令见徐晃居然如此咄咄逼人,当即勃然大怒,厉声喝道:“莫说你只是一介武官,不能干涉内政。今日就算主公亲至,吾也定会秉公处理,绝不徇私!”
“连我亲至,你也会秉公处理此事,可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