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不知何时,城中已经悄悄潜入了很多细作,在细作的里应外合之下,城门很快就被打开。
张飞、黄忠、魏延等人杀入城中,宛若下山猛虎,在千军万马之中冲杀,根本无人能挡。
法正一直待在陈政身旁,他虽然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好在他是一个有决断之人。
眼看江关已经守不住,法正急忙向陈政劝谏,让他放弃江关领兵撤到朐忍。
可是在乱军之中,陈政、法正却被张飞截住,麾下将领拼死阻拦,陈政、法正两人居然都被重创。
甚至于,还有数员将领,都死在了张飞手下。
陈政受袭昏迷,若不是张飞顾念往日情谊,再加上有关平这层关系,恐怕陈政已经被当场斩杀。
陈政等人逃走了,江关却是丢失了,益州军也被杀得丢盔弃甲。
在撤兵的过程中,陈政虽然清醒了过来,病情却是慢慢加重。
益州文武心中惶恐,急忙让司马懿带领一些将领,护着陈政离开朐忍,而后继续往后撤退,准备将其带到江州修养。
刘备攻下江关以后,当即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大有拿下整个巴郡的气势。
那个时候,朐忍必须有大将驻守才行,甘宁乃是巴郡太守,要跟随陈政回到江州,动员巴郡所有力量。
除了甘宁以外,也只有张任才能最为出众,最终他就留下了一些兵马,在朐忍准备阻拦荆州军。
让人没想到的是,本来已经遭受重创的法正,却是执意要留下来。
诸将见他受了重伤,身体越来越差,都劝法正跟随陈政一起回到江州,而后好生休养身体。
法正却是力排众议,与张任一起留在了朐忍。
法正身体本来就不算好,这次受伤以后,生命力更是流逝的非常之快。
法正眼神越来越黯淡,可是他看着徐徐退走的荆州军,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厉芒。
过了半晌,法正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后将目光放在了张任身上。
“我知道,张将军并不喜欢我。”
法正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却是让张任脸色微变,而后沉默不语。
张任的确不太喜欢法正,也不喜欢张松,这与当初,两人合谋将益州献给陈旭有关。
当然,若仅仅是这样,张任也不至于如此。
最为重要的是,法正为人敢爱敢恨,甚至有些睚眦必报。
法正得到陈旭器重,在益州执掌大权之后,将很多以前跟他有仇之人,都以各种名义下入狱中。
甚至于,还有不少人直接身死。
最让人感到无奈的是,法正每次对付这些人,都有正当理由,纵然是陈政也不好说些什么。
法正这种睚疵必报的性格,并不十分讨人喜,张任也有两个交好之人,被法正拿住把柄下入牢狱。
故此,张任才不喜欢法正。
可两人现在毕竟处于同一阵营,张任虽然不喜法正,却也不能因私废公。
故此,他们两人待在一起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生冲突。
见张任沉默不语,法正却是忽然笑了,他笑着笑着,就开始剧烈喘息起来。
“大丈夫生于世间,就当敢爱敢恨,心中不平,又何以平天下?只有让自己念头通达,才能辅佐明主成就大业。”
听见法正有些强词夺理的话,张任却是冷哼一声,然后冷冷瞥了张任一眼。
法正好似没有看到张任脸色不愉,继续说道:“张将军当时被人出卖,恐怕直到现在都是满腹怨气吧。”
张任闻言脸色一沉,有心想要发作,却也知道法正身体不好,终究还是忍住了怒气。
法正却不知好歹,继续说道:“益州战局变化得太快了,如今朐忍城中已经没有多少守军,大公子又身受重伤,军心动荡。”
说到这里,法正看了看有些残破的城墙,而后叹道:“城中兵力本就不多,荆州军兵临城下以后,每日都是猛攻四门。”
“依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朐忍就会失守。”
“朐忍失守,至今仍旧混乱不堪的巴郡,想要守住必定会十分困难。”
法正叹了一口气,眼中忽然露出了无边的惆怅,道:“更何况,若吾所料不差,汉中如今亦是岌岌可危。”
“假如汉中、巴郡有失,则益州不保矣!”
法正抬起头,双目死死盯住张任,本来已经黯淡无光的双眸,忽然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张将军当初投降主公,本来就是被逼无奈,现在遇到这种情况,何不直接献城投降?”
“以将军才能,以及在益州的威望,若是献城投降,必定能够被刘玄德器重。”
张任闻言当即勃然大怒,喝道:“虽然当初我忠于刘季玉,然而刘季玉负我在先,自从我投奔主公以后,主公待我不薄。”
“我张任又岂是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辈!”
两人之间的争论,吸引了其余士卒的注意力。
他们虽然脸上都带着疲惫之色,可是现在也都惊讶无比。
张任与法正之间的争论越演越烈,张任最后甚至双目通红,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法正。
可是距离太远,士卒们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死!”
忽然之间,张任好像被彻底激怒,猛然拔出腰中佩剑,而后将法正斩杀。
可以看出,张任现在正处于癫狂状态。
他杀了法正以后尤不罢休,甚至还将法正脑袋割了下来,而后拿在了手中。
“此獠欺人太甚,已经被吾斩杀,我欲开城投降楚王,尔等可愿追随与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很多人都是不知所措,继而有很多忠于陈旭之人,当即勃然大怒,就要上前杀掉张任。
张任却是铁了心要投奔刘备,召集自己心腹,就在城中大开杀戒。
刚刚平静下来的朐忍,再次被喊杀声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