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心头掠过了一抹恐惧。
这小树林虽然不是凤凰山,也没有野兽出没,可眼下天气已冷,他若是被绑在这里冻一夜,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死大丫,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他好歹也是她的亲叔叔啊,这贱丫头怎么就下得去手?
他奋力地挣扎着,可是,那绳子却越勒越紧,最后,他只能无望地放弃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男人心里在绝望地呼喊。
可惜,没有人能听到。
而谢悠然一行人,早就离开了。
车夫也不知道这林子里绑了一个人,他将谢氏姐妹送到家之后,回来时路过这片林子,丝毫停顿都没有。
谢保平眼睁睁地听着那车轱辘声经过,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回去的路上,二丫问姐姐:“姐,你把二叔怎么了?”
谢悠然笑了笑,“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罢了。”
二丫不解,“那之前那三个劫匪,你为什么又放过了他们?”
谢悠然道:“那三个人是地痞流氓,若逼得急了,只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想他们伤害到咱家里的人。”
所以她放他们一马,不想赶尽杀绝。俗话说,大鬼好送,小鬼难缠,她不可能时时能护住家人。
至于谢保平,那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这次被收拾了一顿,接下来应该也能安分一阵子了。
二丫点点头,明白了。
“姐,等有空了,你教我功夫吧。”她说。
刚才姐姐对付那三个痞子的身手实在是太棒了,她也想变成姐姐那样的人,能自保,也能保护家人。
“行。”谢悠然失笑,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想学。
姐妹俩回到家,路上的周折什么也没有说,所以根本就没人知道,几里外的小树林里,还被谢悠然绑着个人。
谢保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足足在小树林里冻了一夜,人都失去了意识,身子都快冻僵了。
直到第二天凌晨,才有进小树林来砍柴的人发现他,刚好那人又认识他,这才把他送回了谢家。
自然,前院又是一阵呼天抢地,哭叫哀嚎。
谢保平一回到家就发起了高热,嘴里说着胡话,身子发颤,俗称打摆子。
这可把一家人给吓坏了,着急忙慌给请来了老村医。
好在他平时身体素质好,老村医给开了个方子,家人给谢保平灌下了几碗药,男人的情况这才好了些。
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高热才退下,人也清醒了过来。
谢家人问他为什么被人绑在那里,谢保平不敢吐露实情,只道自己是遇到了劫匪。
那条路上怎么可能有劫匪?这种说辞谢家人自然是不信的。
可无论他们怎么逼问,谢保平都不再吭声,只是卷着被子窝在床上,神色发愣,明显有些惧怕的样子。
气得仇氏在村子里指桑骂槐地骂了一通街,此事一时传为了村民茶余饭后的笑谈。
相比前院的愁云惨雾,后院倒是一片欢笑祥和。
四宝打三朝的正日子,才吃过早饭不久,杨氏的娘家人便相携着上门了。
鞭炮声中,恭喜道贺之声不绝于耳,狭窄的小院里一时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一片。
杨家这次人来得非常齐整,杨氏的爹娘,兄嫂,妹妹妹夫,侄女侄女,姨甥姨甥女都来了。
老老少少,足足有十几二十号人。
第130章 亲上加亲
报喜如果拎的是公鸡去,娘家回礼的时候,则要拎一只母鸡。
因此,杨家人拎了只肥美的老母鸡,还有一筐鸡蛋、一包洗身用的草药,是给产妇吃和用的;
长命锁、银项圈、兔儿帽、虎头鞋、绣花口水兜、几套棉布小衣服,是给婴儿准备的;
每家还有两升米,一条肉,几尺布,是娘屋人的心意。
谢悠然将自家早准备的甜酒酿在柴火大灶上烧开了,搓些糯米丸子,打上一枚鸡蛋,敲下一坨片糖,给外租家每人一碗,那香甜,整个院子都是腻腻的!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艳阳高照,秋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院子里,谢保顺请来了本族的几个族老,陪着老丈人和一众男宾在院子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高谈阔论,杨氏兄嫂家的几个小子和谢家的几个本家子弟在一旁作陪。
本来这种日子,自家的爹和兄弟都应该来帮忙的,但是他们跟前院关系如今弄得这么僵,谢保顺便没去前院请人了。杨家人来了没见到亲家露面,心里也有数,也没有问起,众人自当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几个谢家的族老自然也不会提起这些不愉快的话题。
主屋里,白氏把绣着“福”、“禄”、“寿”、“喜”字样的小帽戴在小外孙头上,念叨着“长命百岁”、“富贵双全”等祝福辞。
说完祝福词后,女眷们则围坐在杨氏的床边,大家说说笑笑地聊着家常,逗弄着襁褓里的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