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哭腔,颤抖地让人心口窒息。

荣时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夜路,不为所动,漠然的像是一块不为所动的石头。

车子徐徐开远,傅臻的指尖与车身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最终只能呆呆地望着车子的尾灯离她远去。

周围的路灯就像是照妖镜,让她痛苦得无处遁形,只觉得一股眩晕,像针一般刺着太阳穴,让她摇摇欲坠。

疼,锥心刺骨的疼。

她双眼空洞茫然,虚晃着脚步,短短的一小段花园的路,却不知走了多久。

总算到了屋檐的台阶下,却再也忍不住地崩溃大哭。

廊上的灯幽幽地散着熏光,而廊下的台阶上分明放着一束鲜花和一盒生日蛋糕。

那个人……明明说了要和她分开,却还是给她过了生日……

荣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下滑,傅臻缓缓蹲下身抱住了膝盖,沙哑着哭腔哽咽道:“你丫混蛋,呜呜呜……明明说好的要陪我从长大到变老,到头来才不过一年你就把我丢下了……”

晚风徐徐,明明是盛夏的天,却让人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寒凉。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不行,我要找他说清楚……”

傅臻嘴边一直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不知不觉地跑到了荣家大宅。

宅子里一片安静,隐约能看见客厅窗帘后的灯光与人影。然而,停车位上并没有停放着荣时方才开走的那辆车。

他没回家。

得到这个认知的傅臻茫然地张望四周,欲哭不哭的表情就像是在游乐园迷路的小孩。

她倔强地抹开从眼眶滚落的一大滴泪水,还是不死心地转身跑了出去。

她最后跑去了古道桥,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上桥的那一刻,一辆停在古道桥第九根灯柱下许久的黑色车子,缓缓驱动离开……

……

一个小时后,傅臻回了家。

傅涵听到楼梯的动静,马上开门迎了出去,看到妹妹一手拎着鲜花,一手提着蛋糕,瞬间舒了口气,想着她肯定已经和荣时见过面了,“臻臻,你回来啦,和阿时玩得怎么样?”

傅臻原本垂着的眼睑蓦地抬了抬,“姐,你知道他今天回来?”

傅涵听了她带哭腔的声音,这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仔细看了,发现妹妹的眼角和鼻尖红通通的,一看就像是刚哭的样子,不禁有些无措,“是啊,怎,怎么了?你晚上出门的时候他刚好到机场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你带出去,但我说你刚被车车约出去。所以他向我要了地址,说自己去接你。怎么,你们没碰上面吗?”

傅臻薄唇紧抿成一个弧度,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控制自己不在人前哭出声来。

他并没有接到她,所以……他是看到她和车车吃饭,所以生气了是吗?

傅涵担忧地看着妹妹,“臻臻,你没事吧?你和阿时……出什么事了吗?”

半晌,傅臻吸了吸鼻子,“没事,姐,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径直越过她,朝走廊另一边的自己房间走去。

傅涵咬了咬下唇,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她亦关上房门,拿了床上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

傅臻回了房间,只打开昏黄微弱的壁灯,就着床沿的地毯坐下,将鲜花随意放在脚边,开始专注地拆蛋糕。

她出门时忘记关掉房间的冷气,现下整个屋子都是冰凉的。

地板是冰的,空气是冰的,连呼吸都是冰的……

拆开盒子,是她喜欢吃的冰淇淋蛋糕,因为在外面高温的环境放太久,边上用于保温的冰块化成了一滩冰水,不过好在蛋糕的形状还在,并没有化开。

她呆望着蛋糕表面画着的糖果纹路,心口窒得难以呼吸。

许久,她哽咽着低骂了一声,“荣时,你这个大笨蛋!”然后就像发了疯似的,抓起蛋糕就往嘴里塞。

蛋糕很冰,牙齿碰触到时只感到一股锥心的酸疼,但她却麻木地往嘴里塞着。

不停地塞,不停地塞,直到整个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直到口腔内壁冻得没有丝毫知觉……

傅涵在自己房里不安地踱着步,手机拨了一遍又一遍,但回复地无一不是告知“用户已关机”的机械女声。

阿时从不会无缘无故地闹失踪,臻臻那么要强的性子更不会没有缘由地哭,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傅涵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出了房门,来到傅臻门前,纠结再三,还是敲响了门,生怕惊扰到她的柔声道:“臻臻,要不要跟姐姐聊聊?”

屋里没有声音回应。

傅涵不安地在走廊上踱着步,却隐约听到屋里传来一丝压抑而克制的痛吟。

不好的预感向心中涌来,她不再多想,径自开门闯了进去。

“臻臻,你怎么了!”因为惊恐,傅涵的声音有些破音。

只见傅臻在地板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一旁蛋糕的盒子在凌乱中打翻,融化的冰水倒在地上,浸湿了大半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