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啰，我每天都看着你绕着操场走，整整一小时不停歇。而且还时常往我这边望，我觉得有点好笑。”

“呵，不好意思，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每天都坐在这里而已。”气氛就沉闷下去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过了几分钟，他忽然开口。

“喜欢你。”

“什么？肖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听到的话。

“我喜欢你，我一作肖天的女朋友。”她两眼定定而深邃地望着肖天，肖天觉得自己整个脑袋瓜开始旋转起来，几乎站不住脚，肖天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是肖天只知道自己开始流泪，并且口中吐出坚实的两个字：“好啊。”就好像肖天隐约在等他说出口一样，而这时候肖天的心像浸在陈年老酒里一样，散发出幽深浓厚的香甜，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朦胧而美好了起来。于是我们就开始恋爱了。”

“那天他跟你这样说之后，你就答应了？那几乎是你们第一次交谈，根本还没互相认识啊。”肖天觉得不解。

“但我觉得我们彼此已经等待很久了，他一开口我就愿意和他在一起了。就是这么奇妙。”

“你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而不是被错觉所蒙蔽吗？我是说，也许你把每天自己的想望当成是对他的感情，但其实只是习惯作祟。你完全不了解他。你只是不习惯他不在墙上。”肖天觉得自己有点嫉妒。

“我只感到自己被一股漩涡卷入，深深被吸引，怎样也抗拒不了。”

“好像女孩子都是很依靠感觉来谈恋爱的。”

“也不能这样说，而是会喜欢就喜欢了。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需要时间长久的累积来确定，而是只要有某些关键时刻，可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情境或是很平凡的对话或者稍纵即逝的表情，然后有种确定而充实的感觉灌入内心时，就会感受到注定性的深入相知即将发生，这种经验很美妙很舒服喔，觉得自己好像在仙境一样。

可是肖天觉得年轻才会有这样的美妙，或者该说是初恋才会有。年纪一大，或是重新恋爱时，思考及感觉的方式好像就有了颠覆性的转变，所谓的纯真浪漫好像就是小说情节而已，所以很多事情就不再单纯了。”她用双手将头发向后挽，绑起了马尾，这样子的她比平常更动人。

“……学姐，你想过再谈恋爱的事吗？”肖天觉得自己的声音颤抖着。

“……嗯，好像没仔细想过，没这种时间。”

“过去的伤害会不会让你对感情却步，不敢再碰呢？即使有自己喜欢的人出现？”整个空间静寂得只剩肖天和她的声音，外面的杂音已然隐褪消失。

“我不能否认不会，我觉得世上所有的事物都会改变，都不可捉摸，包括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也是。”语调突地沉重了起来。

“……也包括我和你？”学姐抬起头看着肖天，乌亮眼瞳里隐隐反射出微弱的银白光芒，好像深夜中湖面所倒映的明月亮光。

“为什么这样问呢？我们之间当然永远都会是好朋友啊。”然后又摆出她的微笑。

“我知道啦，只是我听你这样说会觉得很沉重，所以脱口就这样问了。没什么特别意思。”肖天赶紧掩饰自己的慌张，深怕她察觉。

“轮到你了，”学姐坐正了身子，“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浪漫史，现在换你说故事了。”

“啊，换我啊？要肖天说些什么呢？”肖天还真没心理准备，不过想想趁这机会和她分享一些肖天的过往应该也不错。

“我记得你说没谈过恋爱。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呀？以前总有暗恋的经验吧。说来听听？”她真的抱着听故事的心情。

“好吧，就让肖天一吐过往的心酸吧。”肖天卷起了袖子，一副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的模样。肖天将思绪拉回从前。

“嗯，事实上从小到大肖天只喜欢过两个女生，一个是小学四年级时的同班同学，她好漂亮，而且笑脸很迷人。这只是小孩子的感情，可是那时候肖天觉得自己很喜欢和她说话，和其他女生就不会，那时的肖天可真纯真烂漫ㄟ。可是也只有这样，因为年纪小根本不懂什么叫感情，升上五年级后就分班了，肖天再也没见过她。”肖天抓抓头，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觉得那已经好遥远但又像只是昨天的事情。那时什么都不懂但日子却无忧无虑。

“另外一个是大三的时候，是一起在图书馆打工的女孩，同校的国文系学生。这是起我验到什么叫做”喜欢一个人“。和她认识一久，肖天发现她有很多地方吸引肖天，个性随和，做事细心，很有耐性。清清秀秀长发披肩，感觉很有气质，国文系嘛。

和她在一起肖天感到从未体验过的舒服自在而且轻飘飘的。然后肖天开始在意起有关她的一切，她喜欢的东西、她的兴趣、她对事情的看法等等。她看红楼梦肖天也跟着仔细看起来，她读诗肖天也开始钻研各家名作。

肖天很想和她说话并且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肖天希望让她快乐，看她笑，肖天希望了解有关她的一切并且开始幻想自己能在她心中拥有一席之地。

而在这样东想西想好一阵之后，肖天开始觉得没办法和她自在相处，因为每天要开口和她说话时肖天都会揣想她的心情及想法，肖天开始觉得自己常常说些言不及义的废话或是问些很无聊的问题，于是她一定会觉得很无趣或很怪异，虽然想想那些都是很正常的而且她依然笑得很愉快，但肖天还是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