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南禅 唐酒卿 2282 字 2天前

犬妖反倒嗅个不停,说:“滚不得!这位兄弟,你身负经香,香得很。”

苍霁说:“怎么,还要咬两口尝尝?”

犬妖顿做夹尾状,对苍霁低眉顺眼地说了些什么。苍霁眉间一松,看了净霖一眼,侧过身,同犬妖又说了什么。

净霖一概听不见,他茶碗里又添了新茶,只坐淡定。

不多时,石头小人从袖中摸出来,跑过人足和凳腿,趴在苍霁腿后,探出头侧耳。正听得犬妖低声续说什么“不错”、“正是”,它忍不住踮起了脚,凑得更近。

苍霁眼都不转的就捉住了石头,拎在指尖摇晃,说:“专程来替他偷听么?”

石头荡着脚,摇摇头。

犬妖鼻尖耸动,说:“咦!兄弟,你这石头珍奇,是个什么人的……”他后背一凉,神使鬼差地回头,见那不远处的冷面公子正睨他一眼,登时哆嗦一下,说,“那……那便这么说定了。”

什么说定了?

石头见犬妖要走,立刻二丈摸不着头脑,听了个云里雾里。苍霁拎着它入袖,说:“走,欺负净霖的时候到了。”

净霖看苍霁坐下,抛出几颗滴溜溜转的银珠,大马金刀地坐凳上,腿撞了撞他的腿。

“我约摸知道千钰在哪儿了。”苍霁说,“消息不能白得,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便带你走一遭。”

净霖说:“这坊间妖怪染了人气,市侩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用金珠买得的消息,别人自然也能买到。”

苍霁舌尖抵牙,冲净霖笑:“你倒是变个钱出来啊。”

净霖拾起银珠,说:“不知道也无妨,我们可以分头行动。”

“分头你想也甭想。”苍霁说,“但我大可不管此事,去他的铜铃八苦。我要带你走,谁管得着呢?”

净霖说:“你不要铜铃了?”

“它本就不是我的。”苍霁轻踢开别人欲往边上坐的凳,“离山时我不明白,但如今看来未免太蹩脚。它要走便让它走,左右你在我身边,它跑不远。”

净霖只得说:“你要我答应什么事?”

苍霁看着他:“对我说,找到千钰你也不会叫他忘却前尘。”

“他与我非亲非故,我说得不算。”

“不。”苍霁眼中漆深,“我只要你对我承诺,你不会让他忘了左清昼。”

净霖松开指,银珠顺着滚在桌面,他说:“你是要我承诺不会让千钰忘了左清昼,还是要我承诺来日我不会忘了你。”

银珠滚掉下桌,蹦在地上。

净霖侧首,直视苍霁:“你待此事甚是执着。”

苍霁被戳中心事也不慌不忙,他说:“那你就对我说。”

棚外雨珠溅起灰尘,跑马经过的行客都成了这一桌的背景。

净霖说:“我若死了,便没有魂魄,提不上忘与不忘。”

“我只要你说。”苍霁说,“管什么生生死死。”

“如我没做到呢。”

“那便是骗我。”苍霁盯着他,“你若是骗我,净霖,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能拼成人叫你回来还干净。”

净霖神使鬼差,似是听过一句。

“这是你欠的债。”

第52章 亵玩

净霖心间似掉下颗石子,砸得他思绪浑浑,如浪扑打。他心有余悸地说:“你这讨债鬼。”

苍霁一头雾水:“我还没讨啊。”

净霖攥了银珠,说:“千钰要如何,我一概不管。”

“欸,”苍霁坐正,说,“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了。”

“我只听得了这句。”净霖起身,“走罢。”

苍霁长腿一迈,就挡在净霖身侧,两人一起往外去。苍霁站在棚下撑开伞,叹一声,萧瑟道:“我就知道你这人非常狡猾。”

“你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并肩入雨,苍霁说:“此去三条街,有个烟柳地。经香曾出没在那里,千钰多半也在。”

“他在想方设法接近刘承德。”净霖说,“既不能露了原形,也不能大张旗鼓。”

“千钰既然已经拿到了左清昼的信匣,那么必然知道楚纶曾对这个刘大人推崇备至,他如想了解刘承德,直接找楚纶不就是了?”苍霁问道。

“不错。”净霖说,“可他宁可舍近求远,也不愿找楚纶。”

苍霁恍然:“莫非他已知道了笔妖修改命谱一事?”

“不仅如此。”净霖拧干袍角,“他不信任楚纶,他兴许得知了什么,将楚纶也视为对方的人。”

“待我理一理。”苍霁说,“十年时,楚纶最后一封信中将刘承德推荐给左清昼,叫左清昼好好考虑此人,因为以他二人之力无法推动这些案子进行下去。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于是左清昼拜了刘承德为老师,借着师生之名,让刘承德也参与他二人的查案行动中。但后来形势危急,左清昼与楚纶断了音讯,刘承德却能照旧出入左清昼家中。左清昼为何会轻信这个刘承德?”

“大约是刘承德带给了他难得的消息。”净霖说,“想要取信于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证明自己已与他同路。这案子不敢查,地方递不进来,京中有人专程替换隐瞒。刘承德若以督察院的身份提供左清昼得不到的消息,便已明示自己也愿冒掉脑袋的风险参与其中,又有楚纶推波助澜,左清昼信他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