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得知北王赶回京城后,皇上却像将矛头指向北王,想要一一箭三雕再除去北王。
皇上自以为将一切掌控在手中,却不知……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北王将他布的局一一破了。
尤其是在王梓钰开始反击、掌控京城之后,北王能做的就更多了。
这时的皇上,就是一个睁眼瞎,他要放过这个机会,就不是北天骄。
“席家军?”北王嗤笑一笑:“看样子,陛下您知道的,比本王想象中的还要少。”
“你什么意思?”皇上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被北王带着走,但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他的席家军能有什么问题?
要知道,席家军明面上,虽由席国公掌管,但实际上,能调动席家军的人,只有他这个皇上。
“陛下莫不是以为,席国公是你的人吧?”北王反问。
皇上冷哼了一声:“他是不是朕的人,一点也不重要。”他当然知道席国公的不寻常,当然知道席国公背后还有人,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让席国公去对付王梓钰。
席国公另投他主,王家要是毁在席国公手上,他这个做皇帝的,事后完全可以把推得一干二净,把席家推出来承受世家的怒火。
“不,很重要。”北王重重的点头:“您的人虽然有能力,但比之席国公却差远了。席国公的背叛,对您来说是致命的一击,没有席国公,您的人……根本守不住席家军。”
“你到底做了什么?”北王一向话不多,今天说这么多话,皇上却不觉惊喜,只觉得烦躁。
“没有做什么,不过是……”北王顿了一下,同情地看着皇上:“本王借用了镇国长公主留下来的人,对了,那些人大多数就在席家军中。”
“镇国长公主?她,她在席家中安插了人?”皇上一震,胳膊猛地收紧,要不是身体虚弱,这会怕是要跳起来了。
他的皇姑姑,什么时候安插了人在军中?
为何,他一点也不知晓?
“陛下,您太小看女人,更小看了护崽的女人。您害死了应家那么多人,应家只余应池这么一个长公主的血脉,长公主为了保护他,暗中防备您也是正常的。”母兽尚且护子,更何况是人。
镇国长公主嫁入席家后,为席家生了数个儿女,她的儿女成亲后,也有孩子出生,但是……
真正留下来的血脉,只有应池。
应颐虽同样是应家人,但他不是镇国长公主的血脉。
为了保护应池这个血脉,镇国长公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更何况,镇国长公主已经很温和,她只是被动防御,如若应池无事,她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动。
“她!她怎么敢!她是东林的长公主!她怎么敢背叛朕,她怎么敢!”皇上的瞳孔猛地放大,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北王,一脸狰狞的怒吼:“她的地位、权势,全都是朕给她的,她怎么敢背叛朕!”
镇国长公主这一手,打乱了他所有的布局。
他敢任由平王和废太子胡闹,任由席国公对王梓钰出手,就是倚仗着京中的兵马,全全在他的掌控中。
如若这支兵马出事了,他就失了底气。后面的事,他也无法掌控。
“镇国长公主从来就没有背叛您,她嫁入了应家,她就是应家妇,她保护自己的孙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您动了应家,镇国长公主留下来的人不会有动作,但您动了应池,动了镇国长公主的逆鳞。”镇国长公主这一生,为皇室做出的牺牲,已经足够多了,皇上莫不是以为,镇国长公主的心,会永远只向着皇室,为了皇室任由自己的子孙惨死吧?
“逆鳞?龙才有逆鳞,她一个应家妇,也敢在朕面前谈逆鳞,朕便是杀了她的孙子,她又能如何?”皇上眼中闪着凶光,他视线轻扫,落到一个不起眼的护卫身上,手指轻动,给他比了一个手势……
镇国长公主为了一个应池敢背叛他,他就将应池千刀万剐,让镇国长公主死也不得安息。
皇上的动作不算大,但北王还是看到了……
北王眉头微皱,在皇上手指轻动的刹那,说道:“陛下,您是不是忘了,镇国长公主是为了救您而死!您杀了应池,可对得起镇国长公主?”
楚九歌说得没有错,这世间的女子大多悲哀,哪怕贵为公主也不例外。
女子长成出嫁后,对娘家而言她是外人,但对夫家来说,突然来一个陌生人,她也是外人。
可当娘家或者夫家,需要她牺牲的时候,又觉得理所应当,因为……
她又是自己人,跟自己是一家的人。
这个时候,不管是夫家还是娘家,都不会在意她的为难,她的情感……
“你要救应池?”皇上的手势打到一半,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北王。
“君子重诺,一言九鼎。陛下你要楚九歌过来换应池,楚九歌来了,您就该守诺放了应池。您要本王来换楚九歌,本王来了,你也该重诺,放了楚九歌。”
“说了这么多,原是要朕放了楚九歌。”皇上冷笑,脸上又恢复原有的自信,他收回手,没有再暗示手下的人去杀应池。
区区一个应池,不必着急。
既然镇国长公主为了应池,不惜背叛他这个皇帝,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应池,让镇国长公主后悔。
皇上指向祭坛中央的楚九歌:“看到没有,人就在那里。想要换楚九歌,可以,拿你的命来换。”
他本以为,今天凌乱也会来。
如若有凌乱与北王两人的命,他应该可以再活十年,但现在……
聊胜于无。
有北王,他也能多活三五年,有三五年的时间,他应该能灭了巫族,再安排好一切,寻一个合适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