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绥抬起鹰眼仔细瞧她一回,语气听不出是揶揄还是自嘲:“你封县主为父没出力,连婚事也做不上主,这份孝心着实让人承受不起。”
郑青菡道:“皇上温醇,才会封赐女儿,全是仰仗父亲和舅父的体面。”
郑伯绥阖眼不语。
帘子晃动,有丫环出来禀道:“夫人让老爷和大小姐进屋看看小少爷。”
两人走进屋。
蒋潋身边躺着个小宝宝,浑身被小褥子包住,眼睛眯得很紧,像两条细细的线,小嘴巴一吸一合,雪白粉嫩,非常可爱。
郑青菡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小家伙嘴角动了动,有点儿像笑意。
李嬷嬷打趣道:“小少爷跟大人姐真是投缘。”
说起来确实有缘,她替蒋潋诊过脉,惩冶祸害人的刁奴,小家伙是她一路保下来的。
郑青菡不由笑笑。
郑伯绥也很高兴,相国府喜添贵子,是件大喜事。
他道:“满月礼定要办得隆重,开上几十席,一起高兴高兴。”
蒋潋眉眼弯弯地点头,对郑青菡道:“你一个人住在庄院,我很是不放心,现在屋里头添了个小哥儿,你早些搬回来,也能帮着管教管教。”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蒋潋早不提,晚不提,现在讲出来,时机掌握的甚好。
蒋潋替郑伯绥生下嫡儿,开口提个要求,郑伯绥总不好驳掉,那也太不体面。
果然,郑伯绥思量后,对蒋潋道:“也好,这事就由你作主。”
蒋潋朝郑青菡使个眼色,郑青菡笑而不语。
郑伯绥瞧着儿子粉嘟嘟的小脸蛋,笑意也很浓。
直到小厮传话,外头有客来访,郑伯绥才退出屋内去见客。
蒋潋把郑青菡叫到身边,说上几句体已话:“总在庄院住着可不是长久之计,早些搬回来。”
“庄院没有是是非非,住着清静。”
“你倒会图清静,府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全丢给我,光应付郑涛、郑苒苒那两头虎狼,我就头皮发麻。”
“本就该母亲主持中馈,您不应付谁应付?”郑青菡把小哥儿放到蒋潋枕边:“女子本弱,为母则强,母亲要好生替弟弟打算打算,只怕咱们宰相肚里能撑船,别人却容不下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