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菡懒理闲人,望着垂手站在厅里的郑伯绥,打起精神上前请安。
郑伯绥的目光全落在麟哥儿粉嫩的小脸上,仔细察看半天道:“麟哥儿没伤着吧?”
“这回没伤着,下回指不定伤到哪里。”郑青菡语气带出几分凌厉:“府里明处有护卫,暗处还有父亲的人手,贼人居然能到无法无天的境地,在相国府把人掳走,这话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依我看,府里定有内鬼,女儿为护弟弟死不足惜,可弟弟尚在襁褓,下手的人实在太狠毒。”
精明如郑伯绥!
他可以不心疼不招人待见的嫡女,却不能不心疼刚出生的嫡子。
嫡子!永远是一个家族的门面。
果然,郑伯绥脸皮紧了紧。
郑青菡趁热打铁:“府里的人手需要好好整顿整顿,女儿斗胆有个请求,等母亲过几日心情稍定,把外院的人手重新布置下,该查的要查,该走的送走,该送官府的送官府去。”
郑伯绥正眼扫了郑青菡一记,肃不及眼:“府里的事,原轮不到你安排,不过你有心一提,为麟哥儿,我就开个先例。”
到底是郑家嫡子,麟哥儿在郑伯绥心里,是有份量的。
正是再加把火添点柴的好时机,郑青菡道:“出事时,我叮嘱母亲速速回府遣人到黑石山,好几个时辰也没见人手寻来。”
郑伯绥眼中厉色一闪,问管家道:“可有此事?”
管家正要开口,沉香推着郑苒苒进到大厅。
郑苒苒向郑伯绥行完礼道:“女儿怀疑府里有贼人的内应,为免内应趁乱跑出府去,才封锁的府邸。”
郑青菡听她避重就轻地讲完,沉声道:“七妹和我想到一块,府里藏着贼人,确实要好好盘查。七妹真会挑时机,赶在我和弟弟命悬一线的时候封锁府邸,把人手全困在府里,可不是巴望着我和弟弟去死?”
郑苒苒瞪圆眼睛道:“长姐字字诛心,我要是存了这种心,天诛五雷轰。”
郑伯绥的眉头抖了下,面露恼色地对郑苒苒道:“你有没有长脑子,你长姐和弟弟困在黑石山,你不让人去救,在府里找什么内应,安的什么心?”
郑苒苒一副受惊吓的模样:“是女儿考虑欠周,父亲莫要生气。”
郑伯绥眼神游移:“别以为如妃护着你,郑涛帮衬你,就想在府上作妖风,麟哥儿是你嫡弟,你再算计,也不应该算计到他头上。”
郑苒苒脸色泛白,饶她是千算万算的,算准郑伯绥对子女向来寡淡,只会斥责几句过过场面,却没想到郑伯绥会为个襁褓里的婴儿撒这么大的火。
因为是嫡子,所以了不起吗?
嫡子能继承香火,而庶子庶女连香火炉也碰不到,所以才倍感珍贵吗?
郑苒苒神色僵硬片刻道:“父亲误会女儿,我也是一心一意要在府里找出贼人,并没有旁的想法。”
郑伯绥眯起眼睛,面露失望:“到底是沉不住气的蠢货,难成大事。”
郑苒苒听完,拂出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