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酣处,还推了半扇窗,对着夜色好一通酸腐诗文。
温绾绾扶着额,捏了捏眉心。她这一下起得急,玉足将将点过地面,整个人便摇晃着再度跌入绒毯里。未散的酒气霎时袭来,缠得她头痛欲裂。
阁内的动静颇大,屋外侍奉的人原就警觉,但听得阁内的声响,一时也顾不得规矩,贸贸然闯了进来,“殿下!”
温绾绾勉力睁开眼睛,望着来人。她尚未酒醒,意识模糊,倒也未怪罪下来,只狐疑地问道,“你是?”
“昨夜奴婢轮值守夜,言语冒犯了殿下。殿下不仅未责罚奴婢,还叫奴婢即日起近身侍奉。殿下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奴婢定当……”这婢子委实是个话多的,瞧着面相圆润憨厚,想来年岁也不大。
温绾绾捏着眉心,轻叹了口气,“本宫记起来了,你先扶我起来罢。”婢子依言扶着温绾绾起了身。
她虽是个憨直的性子,眼睛倒是尖,几步向前捧着案几上的瓷碗,“殿下,这醒酒汤奴婢摸着刚好。殿下昨夜醉酒,想是会身子不舒服,不若快些饮了这汤药?”
温绾绾抬眸瞧去,倒是不曾留意过这醒酒汤,她只当是这婢子备上的,含笑接过瓷碗夸了她几句心细。
婢子憨实地挠了挠头,误以为是赞她眼利,忙道,“照顾好殿下本就是奴婢的本分,殿下无须夸赞,反倒教奴婢不好意思。”
温绾绾教她逗笑,弯起眼睛,伸手点了点她的额,“莫要卖乖,去取些水来,我要沐浴。”婢子应下暂退,徒留温绾绾面对着满屋的狼藉失笑,“我倒真像个疯子……”
她视线忽而扫向美人榻,美人塌上的薄被似是从床榻上取来的。她昨夜醉得不知今朝,既是倒在了美人榻上,又缘何要再去床上取了薄被。温绾绾晃了晃神,怎也想不起昨夜之后她又做了何蠢事,只得作罢,便当是自己疯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