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小童正准备行礼告辞,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段崇轩,“先生还问,令尊可好?”

段崇轩一怔,随即气也不喘的答,

“很好,身康体健精神足,马场能不喘气的骑十圈,射箭还和二十年前一样准。每天要吃四大碗南洲玉粟,夜食与糕点更是从没断过,多谢先生惦念。”

小童听得仔细,听完也没再问,对他们三人行了一礼,身影凭空消失在港口。

殷璧越觉得很奇怪,先生问的奇怪,话唠答的也奇怪。

能劳先生问一句,段崇轩的爹必定不是普通人。这点他早就猜想过,甚至连话唠是剑圣私生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脑洞都开过。

但若不凡,为何连吃几碗饭都要提上一句?

除非,先生问的意思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二十年前……你多大?还记得……”

还记得当年令尊射箭的英姿?

段崇轩理所应当道,“自然都是编的!三年连封信都没有,谁知道他好不好。”

……殷璧越再次无言以对。

殷璧越看着三人手中的柬,一式三份,一模一样。

他试着凝神去解上面构成印章的线条,立刻感到神识如针扎般刺痛一瞬。

果然,还是太勉强。如此看来,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将自己的柬递给洛明川,

“我们换。”

段崇轩诧异问道,“四师兄,这是怎么了?”

洛明川亦是不解,“师弟?”

没有解释,也没有理由。

少年沉默的伸着手,似乎对方不接就决不罢休一般。

海风呼啸,吹起他戴着的兜帽,露出眉眼间的坚持固执。

三千白发衬在墨色披风上,显得愈发刺眼。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海浪与风声都不能动摇分毫,“我们换。”

“……好。”

第21章 燕行

殷璧越刚拿到洛明川的柬,就将剑握在手里。立即注入真元,身影便消失在港口。

他隐约感受到风浪的呼啸,市井的喧腾,官道飞扬的烟尘和初夏刺目的日光,一切却明明只在须臾之间。

下一瞬,他踩在真实的土地上。

还未看清眼前的树林,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巨大的拉力猛然将他向后扯去!

即使有所防备,殷璧越还是踉跄两步,来不及回身,剑尚在鞘中便携着磅礴真元向后刺去,却在顷刻间如泥牛入海般没了声息!

小乘境强者!

他却没再动用准备的后手,因为拉力消失,身后响起了那人的声音,“兄台且慢!在下并无恶意!”

那人松开刚才搭在他肩上拉他过来的手,退后两步,一身气息收敛无踪,“这位道友……”

殷璧越回头看去,霎时愣了。

不是因为这人长得过于好看令人说不出话。

而是……很面熟。

一身半旧的深褐色短打,腰间挂着个酒壶,身后背着一把长刀。头发乱糟糟的束在脑后,下巴还略有青色的胡茬。

这副‘落魄江湖载酒行’的打扮,分毫不像个修行者。

但若细看,这人五官棱角分明,轩眉斜飞入鬓。因为眼神太过清亮,自然弱化了那双春水桃花眼的风流。

只显出通身的散漫与桀骜。

眼前人也打量着他,似是怔了。

末了不确定的问道,“老四?”

这时身后响起了话唠的声音,“三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回头,立刻大惊失色,“老五!”

随即指着他和段话唠,“奇了!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凭空冒出来!……老四啊,你头发怎么了?我刚都没认出你!”

殷璧越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面熟了。

因为这人,就是三年难得回一次沧涯山的三师兄,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