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女人?那本王就更看不上眼了!”百里羽又喝了一口酒,“那些个千金小姐么?都是些矫揉造作的花瓶罢了,没有半分乐趣……”
而唯一一个有趣的……百里羽看了一眼安九,视线却是随即转开,顿了顿,继续道,“那西凉公主倒是不错,看着娇柔,可骨子里,却是大胆且果敢的,尤其是那唇舌……啧啧……”
百里羽眸子微微收紧,眼里的邪气越发的浓烈,似是嫌自己今日的表现,不足以让安九厌恶一般,继续道,“这样的女人,在床上,怕是更是滋味儿无穷!”
安九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心中明白,百里羽是打定主意不会坦白了。
安九仰头喝下一口酒,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似乎是在发泄自己的心中的怒气,今日,她当真是大意了,要不是没对那西凉公主有所防备,便不会……
不会么?
安九知道,就算是没有自己,那西凉公主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促成她和百里羽的婚事。
她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安九想不透,索性夺过酒瓶,就这样拿着酒瓶往口中灌酒,如此的举动,倒是让按百里羽一怔。
心底对那西凉公主更多了几分迁怒。
“你将我当朋友么?”凉亭里,沉默了许久之后,安九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这夜色之中,添了几分清凉。
“当,自然是当,你可真是好运,竟是我百里羽的朋友,本王告诉你,这世上,要成为本王的朋友,可是很难的!”百里羽挑眉一笑,那笑意蔓延进了眼底,似乎整个人也温暖了许多。
“是吗?那我可正的是幸运了,那你告诉我,你是已经决定了么?”安九转眼看向百里羽,对上他的眼,这一次,没有探寻,而多了许多朋友间的温情。
决定了?决定了什么,安九就算是不说明,百里羽也明白。
“决定了。”百里羽敛眉,语气也没有了掩饰。
“好,我明白了!”安九仰头喝下一口酒,“若是你随时有什么话想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定会义不容辞!”
那日朱雀门外,他仗义相助,这份恩情,她一直记在心里。
安九说罢,放下手中的酒瓶,赫然起身,朝着凉亭外走去,既然他不说,那便有他的道理,她若是再强求,那又有什么意义?
再说了,这百里羽,可也不是个吃素的,就算是有什么秘密被那西凉公主掌握了,他也有办法应对。
百里羽嘴角一扬,心中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安九的身影走出了凉亭,突然想到什么,沉声开口,“不要追查!”
他隐藏这个秘密,隐藏了十来年,从自己知道开始,就一直在逃避着,就算有一日被揭露出来,他也不希望,安九太早知道。
安九身体顿住,嘴角一扬,回头翻了个白眼,“你当真以为我那么好奇你的事情么?我安九,素来都是不爱管闲事的主!”
追查?怎么会追查?
她心中有怀疑,所以主动来问,却也没有动追查的念头,因为,若是他不愿说的事情,真的很严重,严重到不能被任何人知晓,那么,她的追查,只会给他带来危险。
如今她在这东楚国,且不说被晋国公府那对母子盯着,还因为北策,被卿王妃,甚至是玉皇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若是引起了那些人的怀疑,那后果,不堪设想。
“谢了!”百里羽对上安九的眼,拿起方才安九喝过的酒瓶,继续喝着酒,没有看安九。
感觉到凉亭外的人已经离开,百里羽眼神中的颜色,才越发的阴沉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那英俊的面容,浮出一抹厉色,握着酒瓶的手不断的收紧,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终于,那心中的情绪似乎到了临界点,手一扬,手中的酒瓶顺着那力道,重重的被摔在地上,砰地一声,碎了一地,那声音在这黑夜之中,异常诡异。
脑中想着什么,那邪气的眸中,隐隐多了一丝讽刺,老天是在开他的玩笑么?
他以为,自己会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就算心中有恨,他也会压抑着,可却没想到,一切都不一样了,事情不再那么简单了呢!
西凉公主……心中付出一丝杀意,百里羽眸子一凛,下一瞬,脑中却是浮现出西凉公主所说的话……
‘杀了我么?杀了我,你的秘密,只会暴露得更快,那时候,这东楚国,就真的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该死的!”百里羽厉喝出声,纵身一跃,竟是一头扎进了凉亭外的湖水里,月光如华,溅起水花一片,更让这夜色添了几分诡异。
湖面上,波光凌凌,惊起的水纹渐渐平息,方才那跳入水中的人,似被那水纹,吸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自那晚之后,安九许久都没有见到过百里羽,仅仅是过了几天,靖丰帝便下旨,彻底将这和亲的人选给定了下来,听闻皇上的旨意到了行馆之时,西凉公主称病,让使臣大人代为接了旨。
靖丰帝定下和亲人选之后,西凉使臣就进宫,和靖丰帝商议了的和亲的日子,几番商讨之下,将两国联姻之日,定在了春节。
如今,已经是季秋,距离春节,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也足够两国准备这场大婚。
这段日子,无论是晋国公府,还是北王府,都是十分平静,可安九却是知道,这表面的平静之下,隐藏着的暗涌却是越发的激烈,似乎就在等待着一个突破口。
十月中旬,皇宫传来消息,靖丰帝下旨,赐封夏侯音为容妃,北王爷为此,在承辉殿外,长跪不起,更是联合朝中官员,联名谴责皇帝的荒淫。
可靖丰帝竟是将那几个联名的官员,齐齐贬职,一时之间,朝中官员,虽然都不齿皇帝强占臣子妾室的做法,可都是不敢在对此事多说一句话。
北王爷在承辉殿外,跪了足足十天,据说,这十天,夏侯音每日给北王爷送着饭菜,日日劝说,可竟是丝毫也劝不住北王爷,夏侯音无奈,就连每日的琴音,都透着一丝无奈与悲凉。
第十一日,北王爷的身体终于是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久久不醒,娴妃听了,这才差人将北王爷送回了北王府。
安九去了几次北王府,只听说,北王爷一病不起,身子不见好转。
刚进入十一月,几场雪下下来,天气越发的凉了。
安九无事,便也鲜少出门,待在清宁小筑内,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最近老爷也不知得了什么宝,那脸上笑得,可真是得意。”红翎给安九换了一个暖手炉,给炭炉里添了一些火,整个屋子里,越发的暖和了起来。
想想以往的冬天,她和小姐在别院,哪里有这等暖和的屋子?
取暖基本靠搓手,还有那残破的别院,连风都遮不住,那一个冬天,可是要脱一层皮的。
现在好了,这屋子里,暖和得跟春秋一般,还有这些金碳,都是北世子差人送来的上好的碳,便只有宫中有地位的主子,才能用得上,可是珍贵了。
“他自然是得了宝贝,那宝贝,可还是天大的宝贝呢!”安九轻笑一声,那日在别离亭,卿王妃没有杀死叶曦,这叶曦贪婪的性子,自然会奔着那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