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宫篡位?杜若卿的脸色倏然一片苍白,逼宫篡位?她没有听错吗?
太子?她口中的太子,是百里骞那可恶的男人么?
想到那百里骞,杜若卿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冷哼了一声,“那百里骞休了我的女儿,将我女儿害成这个模样,我帮他逼宫篡位?哼,休想!”
“呵,休想?卿王妃还是别太早下结论了,别忘了,曾经主子是如何帮你的,你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一个妾室,成为正妃,主子可是帮了你不少忙,你也莫要忘了,当年你前面的那位北王妃,是怎么死的!”上官怜嘴角勾起的笑意越发浓郁了些,那眸子里的冷冽幽光,更是让人看着,禁不住心中生寒。
杜若卿心中一颤,目光不安的闪了闪,下意识的开口,“不,王妃的死,是她……”
“错了,是你们,你们一起,对了,你说,若是让人知道了曾经北王妃的死,并非那么简单,北策会怎么做?”上官怜呵呵的笑出了声来,看着杜若卿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心中浮出一丝得逞,继续道,“再者,若是让人知道北王府二公子北穆的真是身份,你说……呵,听说,现在北王爷将王府的产业都交到了二公子北穆的手中,那可谓是前途无量啊,可若是北王爷知道二公子不是他的儿子,那这前途……岂不是要断送了?”
“你……”杜若卿狠狠的瞪着这个女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你该问主子她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主子想要知道的东西,便没有无法知道的。”
杜若卿身子一晃,整个人好似被掏空了一般,这个把柄……实在是她致命了。
不,她不能让穆儿的前途毁了,那只有……助百里骞逼宫篡位么?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杜若卿思索着,终于,沉吟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道,“好,我该怎么做?”
上官怜挑眉一笑,“卿王妃果然如主子说的那般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至于怎么做……呵呵,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今日卿王妃不是要进宫赴除夕宴么?”
“是。”杜若卿敛眉道,难道是要在今日的除夕宴上?
“那便好,卿王妃好好的去参加除夕宴,至于逼宫篡位之事……”上官怜说着,眼底的幽光越发的闪烁,可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重新戴上面纱,走出了杜若卿的房间。
房间里,独独留下杜若卿一人,感受着屋子里的空荡,逼宫篡位……呵,这是多大的事情啊!
若是一着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甚至连整个北王府也要……成为这次逼宫篡位的陪葬品。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帮太子夺位?她和太子,和玉皇后,又有怎样的关系?
杜若卿脑海中浮出太多的疑问,似乎从许多年前认识开始,她就只知道她这个人,却是对她什么也不了解,那个女人隐藏得太深,已经深到让她心中觉得胆寒的地步,而自己的一切……却是被那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
杜若卿身体一颤,好似感觉到有眼睛在盯着她一般,让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闭上眼,杜若卿走到榻旁,虚软的坐下,一双眉峰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
而走了出去的上官怜,却是在刚走到门口之际,正遇见安九和北策出了府门,准备上马车。
看到二人,上官怜心中下意识的一颤,浑身的防备了起来,匆匆的上了马车,吩咐车夫立即离开。
安九看着那远去的马车,脑中浮现出方才那形色匆匆的女子,眉心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那是谁啊?”安九随意问道。
门口的侍卫忙恭敬的回答,“只知道是卿王妃的客人,具体是哪家的夫人,倒是不清楚呢。”
卿王妃的客人?
安九眉峰一挑,卿王妃的客人,怎么看着有几分惧她们呢?
想到那卿王妃嚣张的样子,安九的眸光微敛眉,感受到北策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安九回过神来,对上北策关切的眼,脸上随即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位夫人有些奇怪呢!”
北策敛眉一笑,一把将安九抱起,安九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双手勾住北策的脖子,在所有人的暧昧的目光之中,安九被北策抱上了马车……
这一日,整个京都城内的大街小巷都十分热闹,以往,几个重要的府上,都会被邀到宫里去赴除夕宴,而今年,因为玉皇后和太子被废的事情,玉丞相府已经不在受邀之列,晋国公府早已变成了安府,豫亲王府在那日的刺杀之事手,已经被查封,而这五大府之中,就独独剩下了为首的北王府,以及排在最末的夏侯府。
夏侯音被封为容妃,整个夏侯府都鸡犬升了天,一时之间,在这朝中,成了炙手可热的家族。
甚至有人在想着,以皇上对夏侯音的迷恋,若是夏侯音产下一子,那这皇位继承人,怕也有人和宣王百里彦抢上一抢了。
几辆马车朝着朱雀门缓缓而行,以往,北策到了皇宫,第一时间,便是去长乐宫拜见娴妃娘娘,可是,如今长乐宫被一把大火烧了,娴妃也是疯了,被关在了凌霄宫里。
北策便带着安九往花神庙的方向走,花神殿前,北策拜了花神娘娘,那双眸子,又是多了几分悲伤。
“我母妃……当年就是在这里……”突然,北策的声音响起,让安九身体一怔。
这还是第一次,北策对她主动提起他的娘亲,十多年前便香消玉殒了的北王妃。
原来,她是在这里死的么?
“她本就身子不好,那次宫宴,她进宫,本是拜花神娘娘,可却在这里突发疾病,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北策敛眉,那声音从他的口中徐徐传出来,让人的心中,禁不住生出怜惜之意。
“她……该会走得安详。”安九敛眉,握着安九的手,柔声安抚。
“我也不知道,当时太医说她是疾病突发而死,可母妃……母妃的身上一直带着药,母妃发病,便知道吃药缓解,我找了她的身上,那一次,竟是没有药,可……可母妃素来仔细,她断然不会忘记将药带在身上。”北策眉心微微皱着,走到一处案几上,随手将那案几上的玉笛拿在手上,放在唇边,那悠扬的曲子,便在花神庙里回荡开来。
安九听着那笛声,似在徐徐诉说着思母之情,看着那一抹白影,安九的心中,说不出的心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曲毕,安九才上前,靠在北策的怀中,“如今母妃看到我们在一起,看到我们如此幸福,必然也会为我们高兴。”
北策伸手,将安九揽在怀中,脸上终于浅浅扬起一抹笑意,母妃,若是你当真看得见,那定要保佑你的儿媳安九,一世安宁!
宫宴定在晚上,二人进宫尚早,趁着北策去见皇上之际,安九自己一人,在皇宫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可是,看似漫无目的,安九却是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凌霄宫,今日除夕,娴妃在那凌霄宫中住着,必定是凄苦萧索,她去看看也好。
凌霄宫,距离冷宫不远,算是这皇宫里最偏僻的一个角落了,安九越是往这边走,越是感受到那风中袭来的凄凉,似乎连宫女太监,也不愿往这边走,一路上,凄冷萧索得很。
关于这凌霄宫,曾经流传着许多说法,据说,先帝的一个妃子,最喜欢凌霄花,更喜欢这空无一人的宁静,所以,当时先帝便在这冷宫的旁边,修建了这么一座宫殿。
据说,先帝将凌霄花种满了整个宫殿,很长的一段时间,先帝都不嫌这里偏远,日日都到这里留宿,凌霄宫,那个时候算是这宫中最繁华的地方,和旁边的冷宫,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