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怕了,咱们先前的计划,罢手吧。”宇文楔冷声道,他在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太过危险了,如果事情不成,平白惹祸上身,就算是事情成了,怕也是脱不了手。
此刻,唯有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萧玥怎容得下宇文楔此刻退缩,“罢手?呵,你以为,你罢了手,就避开一切了吗?我若是想将你牵扯进来,可也有许多的法子,在你和我一起谋划的时候,你就已经脱不了干系了。”
“你……”宇文楔怒意高涨,狠狠瞪着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我的随从如今都已经被杀了,谁能帮我实施计划?”
萧玥一怔,却在瞬间反应过来,“城外,不是还有你的精卫?”
提到他的精卫,宇文楔更是来气,“你们皇帝,不允许精卫进城,还能有什么法子?”
萧玥敛眉,沉思片刻,似在盘算着什么,宇文楔却已经是待不住了,冷声道,“这事情,你如果是要继续,你自己去做,我不会参与,你且放心,关于此事,我不会走漏半句风声。”
说罢,宇文楔不待萧玥反应,就已经大步走出了雅间,形色匆匆,留下的萧玥,脸色更是难看,暗自低咒了几声,心思却转移到了今日得到的这个惊人消息上。
赤盟?幽冥卫?赫连璧那般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安九,当真是因为对安九着迷吗?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生出了一丝疑虑,沉吟了好半响,萧玥终于出了房间,如来时那般,由马车拉着,进了皇宫,却没有打算回自己的寝宫,而是朝着赫连璧的寝宫走去。
那厢宇文楔出了酒楼,回到行馆内,坐立难安,想到明日赫连璧的大婚,此刻,他没了算计,更没了看好戏的心思,直觉告诉他,明日的大婚,说不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宇文楔换好了一件衣裳,什么都没带,就再次出了行馆,出了行馆的他没有丝毫犹豫,直奔城门,他要离开,这劳什子的北秦国,他是不能待下去了,他不想参与此事,那个郡主,若当真硬要将自己牵扯进去,自己也没法反抗,那女人,他想和北王爷北王妃敌对,他可是不敢了,这个时候,只能走为上策。
宇文楔心中盘算着,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省得到时候连命也丢在这里。
可刚出了城,却没有想到,他的心中,便落入了某人的眼里,那人原先佝偻着的身体,猛然一怔。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御浅。
昨晚,出去执行任务的人,久久没回,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立即换好了乞丐的行装,到了破庙,混迹在乞丐群里,一边暗中探寻着行馆那边的消息。
当他得知宇文楔没死,而他的人,全数覆灭的消息,心中恨,可就算是再恨,他也只能忍着,若这是安九的计策,那么,安九势必已经猜出了他是幕后主使,如此,这北秦国都城,他是不能再留了。
宇文楔没死,他的算计落空,他不甘,但也只能另谋他法,可没有想到,老天这么有眼,竟是让他在准备离开这里之前,将宇文楔送了出来。
南宫御浅看着那形色匆匆往前走的人,宇文楔的精卫,安置在城外十里的小镇上,这宇文楔,怕是要去寻精卫吧!
南宫御浅明了他的心思,不着痕迹的跟在了宇文楔的身后。
宇文楔一路走得急促,突然,却是被人撞了一下,宇文楔心中大怒,一看是个乞丐,脸色更是难看,正要发作,那乞丐却是忙不迭的道歉,“抱歉,抱歉……”
“走路看着点儿。”宇文楔想着自己赶路要紧,压下心中的怒火,不打算与这么一个乞丐计较,斥责了一声,正要继续赶路,却不料,那乞丐猛地拉住自己,宇文楔蹙眉,回身看向那乞丐,只见那乞丐的眼里,邪气如毒蛇吐信,哪里是一个乞丐会有的眼神?
“你……”宇文楔瞪着眼前这人,意识到不寻常,正要挣脱,可那只手的力气,出奇的大,所抓着的,正是他受了伤的手,他如何也挣脱不了,下一瞬,便感觉,腰间一把匕首抵着自己,宇文楔更是大惊,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北秦皇宫的郡主,身体一怔,“郡主派你来杀我?”
南宫御浅眸子一眯,“宇文老贼,看来想要你命的人还真不少!”
宇文楔意识到什么,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恍然明白过来,“你……昨晚……”
“哼,昨晚没有要了你的命,老天有眼,今天你终究也是逃不过。”南宫御浅咬牙道,神色之间,甚至夹杂了些微疯狂,握着匕首的手一紧,毫不留情的刺进宇文楔的身体。
利刃刺入皮肉,宇文楔闷哼一声,打量着这个乞丐,“你……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不是郡主的人,怕更不是北王妃的人,那这个人是谁?
南宫御浅轻笑一声,抽出染红了鲜血的匕首,“也罢,你终于要死了,让你知道,我是谁也无妨,宇文老贼,你不是在找我吗?如今我送上门来,你却不认识了,可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乱了我南宫一族的江山,今日,就让你用命来偿。”
宇文楔身体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乞丐,“你……南宫……”
那南宫皇室的后人吗?
“没想到吗?”手刃仇人,南宫御浅心中畅快,抓着宇文楔的手更是用力。
宇文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对方眼里的仇恨,让他恐惧,目光闪了闪,“你……你杀了我,我宇文家也是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我?你宇文楔没有找到我,你以为你的那些儿子找得到我?你放心,你死了,这笔账不会记在我南宫御浅的头上,而是会记在东楚北王爷的头上。”南宫御浅眸子眯了眯,这个时候,昨晚派出去传信的人,该已经走出老远了,过不了多久,宇文家便会知道宇文楔死在北策手中的事实。
到时候,只怕甚至连理论真相的机会都没有。
“你的大儿子宇文皓,一直主张对外扩张,如今,我给了他这么一个好的借口,你说,他会不会用呢?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不是吗?”南宫御浅呵呵的笑了起来,那张特意弄脏了的脸,此刻,在那笑声中,异常的邪恶。
“你……”明了南宫御浅的盘算,宇文楔的脸色更是难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南宫家的后人,竟是这么善于算计,他是想利用自己的死,挑起宇文家和东楚国的战争吗?
想到宇文皓,自己一死,势必是大儿子继承他的位置,以宇文皓的性子,南宫御浅的算计,只怕都会如他所愿。
到时候,宇文一族和东楚国开战,这个南宫御浅便可以在其中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赤盟……宇文楔的眼里,甚至有些绝望浮现,不用想,他也知道,若是两方势力相交,最终只怕会是宇文家受创。
南宫御浅嘴角笑意扬起,欣赏着宇文楔眼里的无奈与绝望,“到时候,我会亲眼看着你宇文家的势力,全数被东楚国诛灭。”
南宫御浅呵呵的笑着,突然,眸子一凛,手一扬,手中的匕首狠狠朝下,狠狠的朝着宇文楔刺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顾情面,杀她灭口
这一下,南宫御浅是对准了宇文楔的要害,宇文楔看着那匕首落下,想要闪躲,可南宫御浅哪里会给他机会?
仅仅是一瞬,那匕首便直插宇文楔的胸口,刺破心脏,宇文楔瞪视着南宫御浅,气息越发虚弱,便是落了最后一口气,依旧死死的望着南宫御浅,似乎在申诉着自己的不甘。
一刀毙了命,南宫御浅松了手,任凭宇文楔那不瞑目的尸体倒在地上,不过,单单是要了他的命,似乎还没能让南宫御浅满足,想到什么,南宫御浅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将尸体拖到一旁,自己却是站在路边,不多久,一个农夫经过,牵着一头驴子,南宫御浅上前跟那人说了什么,塞给他一些东西,那农夫似乎因为酬劳欣喜,乐得让出了自己的驴子。
那农夫留下了驴子走后,南宫御浅便将宇文楔的尸体用布袋裹着,安置在了驴子上,等到又来了一个人,南宫御浅如方才那般,塞了一些东西到那人的手中,让他讲这驴子牵到宇文楔的精卫锁在的小镇上。
南宫御浅看着那驮着宇文楔尸体的驴子越走越远,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人依旧跟随在后面,他让人将宇文楔送到宇文楔的人手中,更是让人带了话,将宇文楔的死,推到了北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