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二十分钟前已经到淮安路了,应该马上就会到了。”管家答道。
“他昨晚到底去哪儿了?”乔悦宁挑起描画精致的眉,“最近好像总是出去,在外面认识女孩子了?”
一旁只喝茶并不出声的廖达笑了一声,“年轻气盛嘛,可以理解。小赫已经不是孩子了,像他这个年纪的公子哥,哪个不是身边围满女人,小赫在外面留宿也没什么。你们别太紧张了,放宽心。”
管家微不可查地皱眉,提醒:“昨天是太太和大小姐的忌日。”
乔悦宁一顿,靠回沙发上,不再说话。老管家看了眼老爷子,斟酌道,“少爷昨天一早就去墓园了,心里肯定不好受,老爷就别再责怪他了。”
院子传来车声,管家一喜:“是少爷回来了。”
乔赫乔悦宁率先站了起来:“走吧,时间不早了,邓首长已经在等我们了。”
春节期间,乔家也有需要拜访的人。
乔老爷子却没动,稳如泰山地坐着,等到乔赫进门,到他跟前鞠了一躬,才威严地开口:“昨天去墓园了?”
乔赫:“是。”
“见到你爸了?”老爷子缓缓问。
乔赫低垂的眼睛中一片寒意:“没有。”
老爷子冷冷哼了一声,撑着拐杖站起来,转身往外走:“没出息的东西。”
冷鸷的一句,也不知是在骂谁。
“董事长,”乔赫在他身后开口,漠然刻板的口吻,不像对自己的爷爷,更像是对待一个严苛的上司。“明天我会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住。”
通知,而不是商量。
已经走到门口的乔悦宁和廖达齐齐停住,对视一眼。乔老爷子脸色骤寒,眼底布满阴霾。
空气霎时像结了冰,管家惊讶地看着乔赫,又看了看发作边缘的老爷子,忙缓和:“少爷,好好的怎么突然想搬出去了?”
“离公司近,方便。”乔赫神色淡淡。
这宅子建在一处半山上,离市中心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每天来回确实耗费时间。
“随你!”出乎意料地,老爷子没反对,只阴沉着脸,严厉的口吻警告:“把你的心思给我放到工作上,少沉迷那些乱七八糟的!有那个功夫在女人身上出汗,不如多为公司做点事!”
司真在家待到初六,自己坐班车到县城,才给乔赫打电话。
乔赫没在家,司真自己开门,到家里等到傍晚,乔赫回来接上她,两个人一道回市里。
出门时,司真动作利索地去收拾冰箱里没吃完的菜和肉:“这些你带回去吃吧,留在这里会坏掉的。”
乔赫没说话,任由她把发蔫的青菜丢掉,大半个冰箱的东西打包装起来,提着下楼。
高架上堵车堵了快两个小时,司真都睡着了,等到车停下,她自觉醒来,揉揉眼睛下车,才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公寓小区。
夜深人静,公寓楼亮着的灯光让人心生温暖。乔赫已经将后备厢的行李箱和菜都拿了下来,一只手拎着,走过来,另一只手牵住她。
“你住在这里吗?”进了明显比平兰县城高档许多的电梯,司真才醒透,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太晚了,我该回学校了……”
乔赫侧眸扫了她一眼,目光似乎别有深意。
公寓楼比县城的房子高很多,乔赫住在23楼,一梯一户。
司真的手被他握得紧紧的,走到门前都不放,带着她的手一起,按下四位数字的密码。
他故意的吧,这样她就知道密码了。司真悄悄瞄他一眼。
门开了,乔赫牵着她走进去,仍然有崭新的粉色拖鞋。司真任命地换上。
这套公寓比平兰那套还要大一些,同样的两室两厅,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格局。这套更具有设计感,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格,其实更符合乔赫的气质。
客厅落地窗边的地毯和桌椅很得司真的心,阳光充足的下午在这里看书喝茶,再舒适不过。
但她操心的却是:这套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呢?他自己市里县里就两套,听筱筱说还给他继母供了房,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吧?
厨房司真一眼就看到了,把菜提进去,放进三开门的大冰箱。
这个厨房宽敞很多,装备也更齐全:玻璃门的橱柜、宽大的流理台、品种丰富的调味品,还有嵌入式烤箱和洗碗机。但凡能用到的东西,全都在了。
简直是一个厨艺爱好者的天堂。
司真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低估了他的厨艺?
她兴致勃勃,用肉末、黄豆酱、蒜和耗油熬了酱,做炸酱面做夜宵。
乔赫吃了很多,司真看他吃得香自己就开心了,把剩下的酱用保鲜盒封起来,放进冰箱,一边告诉他下次怎么吃。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回过头,只见乔赫还在餐桌前坐着,单手撑着太阳穴,安静地看着她。
司真被他专注的目光看得心口发烫,把几分钟前倒的一杯已经凉到刚好能入口的水端给他:“喝点热水吧。”
见他听话的端起杯子,便转身去做别的事。
不多时,听到身后杯子被放下的轻微响声,乔赫起身进了书房。
司真暗自松了口气,他今天好像对接吻都没兴趣了。太晚了,她也不想再折腾了,在这些将就一晚,明天再回学校吧。
书房的门没关严,司真悄悄透过缝隙往里看了一眼。乔赫坐在书桌后面,专心致志地用电脑办公,鼻梁上架着一副无边眼镜,为他平添几分斯文禁欲的气质。